“慢点吃。”周既明把自己碗里的野菜汤推给她,“我不爱喝这个。”
苏海棠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小声道:“你不喝吗?”
“嗯,嫌淡。”周既明随口道。
苏海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小声道谢:“谢谢......”
她低头喝汤的时候,睫毛微微颤着,像只小心翼翼的小兔子。
周既明忍不住笑了。
这姑娘,倒是实在。
吃完饭,周既明让苏海棠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拎着烟酒去找赵德贵。
赵德贵正在队部办公室算账,见周既明来了,抬头笑道:“咋了?房子住得不习惯?”
“不是。”周既明把烟酒往桌上一放,开门见山道:“赵队长,我想进赶山队。”
“啥?”赵德贵一愣:“你小子还会打猎?”
“会一点。”周既明笑了笑:“以前跟着我爷爷进山学过。”
其实他上辈子在屯儿里待过,跟着赶山队进过几次山,只是那时候山里东西少,打不到什么猎物。
山猫耗子什么的,他都会猎。
但这一世不一样了,他有灵泉空间,打到的猎物可以随时收进去保鲜,再加上他前世积累的经验,进山肯定比普通人强。
手里还有双杆猎枪,打熊瞎子什么的,不是手拿把掐?
赵德贵摸着下巴打量他:“赶山队的待遇是好,但每个月得交两百斤肉,完不成的话,工分就领不到,只能去干集体劳作补工分。”
“剩下的活儿,可都是又苦又累的,清淤、挑大粪、挖沟渠......”
“你考虑清楚了吗?”
赶山队待遇倒是好。
每个月只要交上定量,剩下的肉那都是自个儿的。
可就是这定量磨人,没几个能坚持下来的。
前两年也有知青听到赶山队待遇好,吵着闹着要进赶山队。
可结果呢?
没几天就哭着要去种地了。
屯儿里有个说法,扛着猎枪山里打三天,都不如在地里刨锄头一天来的实在。
除了新来的知青不知道,老知青们都是不肯的。
周既明毫不犹豫地点头:“考虑清楚了,我能完成任务。”
赵德贵见他这么笃定,咧嘴笑了:“行!你小子有胆量!先去试试,要是不行的话,再说。”
他拍了拍周既明的肩膀:“明天一早,你就进山!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个当地的小子跟着,那小子也是赶山队的,有啥也能照应着。”
“但先说好,安全为先。”
“遇到危险,先下山,别想着定量,出了事,我这个大队长可逃不了干系!”
“好!”周既明爽快地答应。
离开生产队,周既明心情大好。
赶山队的待遇比普通知青高,每个月能多拿二十个工分,还能分到猎物。
更重要的是,进山打猎能名正言顺地往空间里收东西,以后吃肉不愁了!
回到住处,周既明简单收拾了一下明天进山要用的东西,然后往炕上一躺,美滋滋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清晨,生产队的大喇叭“滋啦”一声响,赵德贵粗犷的嗓音震得整个知青点都在抖:“全体知青,五分钟内到晒谷场集合!”
周既明正往军用水壶里灌灵泉水,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看窗外。
东边刚泛起鱼肚白,屯儿里的公鸡此起彼伏地打着鸣。
他三两下收拾好装备,大步流星往晒谷场走去。
晒谷场上,十几个知青歪歪扭扭地排着队。
刘建军打着哈欠,棉袄扣子都系歪了,一看见周既明就阴阳怪气地捅了捅旁边的王红梅:“哟,这不是咱们的大英雄吗?”
“咋的?今儿个还不是老老实实来上工?”
“你就等着吧!到时候刨地的时候,可别让其他知青帮忙!”
周既明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刨地?
这小子自个儿刨去吧。
赵德贵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今天宣布个重要决定!周既明同志申请加入赶山队,队里批准了!”
“啥?”刘建军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赶山队?
他可是听说了!
好的赶山队,顿顿都有肉吃!
还不用跟着知青们一起下地干活儿,这可是香饽饽!
哪里轮得到一个新来的知青干?
那不是都是老知青们抢的位置吗?
“凭啥他就能进赶山队?我们就要下地干活?”他猛地转向赵德贵,唾沫星子乱飞:“队长,这不公平!”
肯定是使钱了!
不然的话,赵德贵凭啥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周既明?
王红梅也尖着嗓子帮腔:“就是!种地累死个人,我们也要进赶山队!”
赵德贵脸一沉,虎目圆睁:“赶山队名额满了!再说了!”
他上下打量着刘建军,带了些许的鄙夷。
这小子来屯儿里才一天,就找事儿多次了。
一看就不是个实在人。
想到这,赵德贵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你会打猎吗?见过血吗?你进赶山队?说出去让人知道,还以为咱屯儿里没人了呢!”
刘建军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突然指着周既明嚷嚷:“他、他也不会啊!谁不知道他就是想跟着老猎户捡便宜!”
周围的知青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赶山队多好啊,不用天天弯腰...”
“听说还能分到野味...”
“要不咱们也闹一闹?没准儿就是我们去了呢!”
周既明抱着胳膊冷笑:“刘建军,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山?到时候看见熊瞎子野狼,我看看你跑得有多快。”
“你!”刘建军气得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道:“反正你就是不能搞特殊!队长你要一视同仁!他肯定抓不到猎物,就是想偷懒!”
“要去我也得去!”
王红梅立刻尖声附和:“就是!他细皮嫩肉的,连锄头都把不稳,能有什么本事?没老猎户带着,肯定空手而归!”
周既明眯起眼睛,突然提高嗓门:“刘建军,敢不敢打个赌?”
晒谷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知青都竖起了耳朵。
“赌、赌什么?”刘建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后退半步。
“我不跟老猎户进山,就带一个帮手。”周既明一字一顿道。
“要是我能打到猎物,你这个月工分归我。要是我空手回来......”
“那我的工分给你,赶山队名额让出来,房子你们随便住。”
这话一出,知青们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这么赌?”
“工分可不少呢...”
“那房子多好啊,咱们知青点又破又旧的,晚上炕都烧不热,冻死了!”
赌工分?
刘建军心里有些发怵,他本来手里就没多少钱了。
要是输了,这个月不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可旁边的王红梅却是“嗷”一声叫出来,赶紧扯了扯刘建军的袖子。
“跟他赌!”
“你想想,他一个愣头青小子能打到啥东西?”
“到时候咱们一起住他房子,不好吗?工分咱们随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