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严胡飞的其他类型小说《玄瞳记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北冥一粒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严紧紧坠在胡锦后头,在胡家屋舍之间穿行。那胡锦走得甚是惶急,全然没能察觉背后有人跟随。四周充斥着喊杀声、惨叫声、哭嚎声、求饶声,陈严镇定心神,跟着胡锦穿过一道道门廊,转过一堵堵高墙。飞鹰帮众人也许是想着只要包围了胡家庄,那胡家人就一个也不能跑掉,因此庄内并未见到飞鹰帮爪牙。胡锦夹带着胡飞来到后院厨房前,那儿的空地上有一口枯井,井边站着一人,见胡锦来了,招呼道:“大老爷,快过来。”陈严躲在暗处一瞧,那人正是涂二疤。胡锦跑了过去,跳下枯井,涂二疤四下看看,也转身跳了下去。陈严暗道,这井下定有出路,他等了片刻,想着那三人应该走远了,便跑到井边。他趴在井口运足目力向下张望,这枯井并不太深,井底全是淤泥。井下无人,淤泥中还留着先前二人的痕迹...
《玄瞳记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陈严紧紧坠在胡锦后头,在胡家屋舍之间穿行。那胡锦走得甚是惶急,全然没能察觉背后有人跟随。
四周充斥着喊杀声、惨叫声、哭嚎声、求饶声,陈严镇定心神,跟着胡锦穿过一道道门廊,转过一堵堵高墙。
飞鹰帮众人也许是想着只要包围了胡家庄,那胡家人就一个也不能跑掉,因此庄内并未见到飞鹰帮爪牙。胡锦夹带着胡飞来到后院厨房前,那儿的空地上有一口枯井,井边站着一人,见胡锦来了,招呼道:“大老爷,快过来。”
陈严躲在暗处一瞧,那人正是涂二疤。胡锦跑了过去,跳下枯井,涂二疤四下看看,也转身跳了下去。
陈严暗道,这井下定有出路,他等了片刻,想着那三人应该走远了,便跑到井边。他趴在井口运足目力向下张望,这枯井并不太深,井底全是淤泥。井下无人,淤泥中还留着先前二人的痕迹。
陈严跳下枯井,在井壁中仔细摸索,一块长砖松动一下。他用力一按,长砖陷落进去,轰轰隆隆声在背后响起,他回头一看,井壁上移开了一个半人高的窟窿。
他赶紧钻进窟窿里,走了几步,窟窿变成了一道六尺来高三尺来宽的地道,地道前方还不时有脚步声传来,他生怕自己被前面那两人发觉了,因此轻手轻脚地在地道中慢慢穿行。
这地道甚是冗长,眼下正是逃命之时,陈严小心翼翼提防前方,因此并无时间之念。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脚步声终于消失了,陈严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又走了几步,便有一道微弱的亮光现了出来,他走到地道尽头,亮光正在头顶。
他在地道中等了一会,确定出口不会有人,便慢慢从出口爬了出去。
陈严爬出洞来,仔细打量四周。出口在一片密林之中,周遭全是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地上铺满落叶,脚踩上去柔软非常,不知有多厚。洞口隐在落叶之间,乍看之下不易发觉,想来这就是涂二疤平时去胡家所用的秘密通道了。
月光从密林之上勉强挤落下来,陈严抬头望天,透过密密麻麻的枯叶,只见天上黑云被风吹动,开始翻滚蔓延,不一会便将残月遮盖得严严实实。黑云一层一层铺上,变得越来越厚实,似乎整个天穹都要压了下来。
月黑风高杀人夜啊,陈严暗自感慨。
这密林不辨东西,在他的记忆中,也找不到与之相符的地方,看来是一个人迹罕至的所在。他不敢乱闯,就怕好死不死又跑回胡家庄去。
看来只有跟着胡锦他们才能找到出路了,陈严仔细观察地面,看能不能找出些两人经过的蛛丝马迹。但落叶堆得太厚,地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脚印。他运使真气,功聚双耳,闭上眼细细聆听这周围的动静。
风声变得更大了,在他左前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声,他睁开眼来,看来他们去了那边。
他脚步轻轻落在枯叶堆上,同时极为小心地尽量不去触碰身边的乱枝,静静地朝着左前方走去。
走了一会儿,前边的地面凹陷下去,现出了一个小小的地洞,洞口垂着一些粗大树根,甚是隐蔽。地洞之中,那三人正躲在里边。陈严一矮身,闪进旁边一簇高草丛间,大气不出地静静观察。
洞内三人还处在惊魂未定之中,完全没察觉到陈严的到来。涂二疤咽了咽口水,问道:“大老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胡锦面色茫然,叹口气说道:“唉,要是有个人能让我也问他这个问题该多好啊。”他想了一会,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山寨,以后的事,等我想到了我就去找你。”
涂二疤道:“是,大老爷,您自己保重啊,我先走了。”说着走出地洞,辨明方向,头也不回地去了。
陈严把身子伏得更低,以免被他发现。
胡飞大张个嘴,仍是一脸痴呆模样,胡锦叫了他几声:“飞儿……飞儿……”他也毫无反应。胡锦无法,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低声吼道:“你醒醒。”
这一巴掌还真有效,胡飞突然大口大口地喘气,接着伏在地上不住地干呕。胡锦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过来一会儿,他停止呕吐,坐起身来,带着哭腔道:“爹,我们胡家,究竟是怎么啦?”
胡锦颓然道:“咱们运气不好,莫名其妙就被飞鹰帮盯上了。”
胡飞道:“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胡家也没得罪他们呀!”他被胡贵的人头吓得呆住,期间发生何事,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些念头。
胡锦摸摸他的头,说道:“飞儿,这就是岳先生所说的弱肉强食吧。飞儿呀,咱胡家的老祖为了给胡家留下血脉,拼了命才让我们逃出来,你绝不能有事呀,我们胡家,只怕就剩你一枝独苗了。”
胡飞哽咽道:“我知道,爹,我要好好修炼,将来一定要灭了飞鹰帮,为我胡家报仇!”
胡锦摇头道:“不!不!不!飞儿,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要保住咱胡家的香火不灭,这才是老祖宗的意思。至于报仇之事,不可急在一时。”
胡飞道:“我知道了,爹,要是没有绝对把握,我是不会去报仇的。飞鹰帮欠咱们胡家的,咱们胡家一定会还!”
两人沉默下来,他二人遭逢大难,本就无心说话,只是瞪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胡锦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我去看看,飞儿,你就好好躲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胡飞叫道:“爹,你别去,他们会杀了你的。”
胡锦摇摇头,道:“飞儿放心,我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我……我……我放心不下老祖宗。”陈严暗想,你胡家老祖都爆星了,仔细一算,现在应该是经脉寸断死了,你去看什么。
胡飞道:“爹,我们一起去。”
胡锦道:“不可,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又安慰了胡飞几句,便从地洞里爬出来,急冲冲走了。
陈严淡淡地瞧着胡锦的身影没入黑暗中,再也不见。他等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朝着那地洞走去。
只听胡飞叫道:“爹!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就见他从地洞中冲出。陈严站在不远处,胡飞脚步慢下来,呆呆地看了陈严一眼,停在原地,突然愤怒地大叫起来。
“怎么是你,你这废物竟然还没有死?”他顿了一下,又叫道:“我知道了,你是跟着我爹才逃出来的,你来干什么!”
陈严冷冷道:“我是来报仇的。”
“报仇?”胡飞更加愤怒了,他歇斯底里地叫道:“就凭你这个废物,也想找我报仇?!你看我胡家破了,你这小狗也来欺负我是不?操你妈的!老子当初不杀你,就是为了留着找乐子,你他妈还要造反了,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陈严道:“杀我?曾经有两个人要杀我,都被我杀掉了,他们一个叫刘大屁股,一个叫胡万。”
胡飞叫道:“你这条狗也能杀了胡万?我呸!你吹牛也不打打草稿,胡万这个一星武者,你拿什么杀他?!”
陈严道:“你不信?不信就来试试看。”
胡飞大骂一声:“我操你大爷!老子不用真气都能杀了你!”他嗷嗷叫着冲上来,抬腿胡乱踢向陈严。他当真不用真气,陈严轻轻松松躲开攻击,嘴里说道:“你不用真气,那我杀你就没什么意思了。”说着瞧准空当,还了胡飞一脚。
这一脚踢在胡飞小腿上,虽然只是用了肉身之力,但胡万却感到一阵钻心剧痛。他后退几步,揉了揉小腿,完全不敢相信。
胡飞大喝一声,终于认真起来,真气聚于双手,使出家传掌法来。他抬手一掌,袭向陈严面门,掌未到,风先至,掌风吹动陈严额前长发,陈严不闪不避,面无表情地出拳打向对方脸庞。
这一拳极是迅捷,后发先至,胡飞一惊,不得不撤招回防,他回掌击切对方手腕,另一只手却并掌从臂下穿出,打向对方胸口。陈严收拳,又是一拳打出,同样是对方胸口,同样也是后发先至,胡飞无法,又只得回防。
二人拳来掌去,脚下在三尺之内腾挪翻转。胡飞越打越憋屈,因为他每出一掌,对方必会回击一拳,打向他身上同样的部位,偏偏对方总是后发先至,令他必须回防。
他胸口渐渐堵了一口气,那口气越堵越多越堵越多,不出一会儿,他开始有些喘不过气了。他憋闷无比,猛地后退跳出战圈,大喘了一口气,胸口终于舒坦了。
陈严也不追击,淡淡道:“怎么,不打了?”
胡飞听在耳中,顿时觉得对方在嘲讽自己,刚才对方的出招方式更是在蔑视自己。这个废物居然敢嘲讽我,蔑视我?他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屈辱,心头一股烈火腾地升起,再也抑制不住。他大叫一声,眼中瞳星慢慢亮起,丹田内真核极速吞吐,真气狂涌而出,他脚步一错,身形急转开来。
岳银屏咽咽口水,终于败下阵来,她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陈严点点头,道:“你要是拜了师,这些东西迟早都会教给你,你以后想吃什么都能自己做。”
岳银屏心里几个念头战了几个回合,终于被口腹之欲占了上风。她一咬牙说道:“好,拜师就拜师,反正我原来的师父也不要我了。”她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盛一鸣大喜过望,喜笑颜开,连声说好,陈严看了也为他高兴。盛一鸣道:“银屏呀,你年纪比小严子大,以后要代我多多照顾他啊。”
岳银屏道:“师父,你没看出来吗?我是被他挟持了的,他是不能杀我呀,要是能的话早就杀了我啦,师父,他不欺负我,我就很开心啦。”
盛一鸣大笑起来,说道:“小严子,我要你以后开开心心的活着,你能答应我吗?银屏,我就你们两个徒弟,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的啊!”他又咳嗽几声,便没了生息。陈严抢上前一看,盛一鸣双目无神,已是死了。他大叫一声:“师父!”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岳银屏叫道:“哎哎哎,你又要哭呀!”
陈严不理她,他仰起头来,道:“我不哭,我要答应师父,开开心心地活着,我不会哭的。”他竭力忍住眼泪,泪水在他眼中转了几转,缩回了他的眼中。陈严笑了起来,说道:“有什么可哭的,师父他老人家笑着过世,我该为他高兴才是。”
他含泪笑着,将盛一鸣扶起来背在背上,出了小屋,又进厨房找了一只麻袋,背着盛一鸣向山寨外走去。到山寨门口,他用麻袋收了父亲的尸身,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走在路上,他回忆起这一年里与盛一鸣的点点滴滴,心里又是伤感又是感激,这一年中,要是没有盛一鸣,只怕他早就死在山寨了。
他们回到陈家庄,庄外密密麻麻摆满了棺材,卫家人正进进出出地将陈家众人的尸骨搬出,安放进棺材里面。卫深见陈严回来了,赶忙迎上去,他看见陈严背上的盛一鸣,疑惑道:“这位是……”
陈严道:“这是我师父,卫叔,您给我师父再备一副棺材吧,我要用我陈家高级客卿的身份来厚葬他。”
卫深干巴巴一笑,说道:“棺材是够了,以前我以为严少爷你也不在人世了,就给你也准备了一副。”
陈严道:“那就好。”几人将盛一鸣和陈严父亲的尸骨收进棺材,陈严最后看了几眼盛一鸣,一狠心,将棺材盖合上。
过不多时,陈家众人的尸骨终于收好了,卫家人根据散落在尸骨旁的衣服碎片大致确定了尸骨的身份,在棺材上做了些记号。卫深对陈严道:“严少爷,尸骨全部入棺了,请你带我们去陈家祖坟,咱们开始办这迟了一年的葬礼吧。”
陈严摇摇头,道:“不急,卫叔,我想把葬礼办得风风光光的,陈家镇另外那三家,咱们之间的帐也该算算了,卫叔,咱们去胡家。”
卫深面露难色,道:“严少爷,就我们卫家和你,只怕不是他们三家的对手,这事要从长计议才行!”
陈严道:“卫叔,我自有把握,再说,他们三家并不齐心,不足为惧。”
卫深仔细一想,道:“严少爷说得也有道理,他们三家不齐心,咱们就算不敌他们,也不会吃什么大亏。好吧,严少爷,咱们走!”
卫深留了几人在这里看管棺材,便带着其余卫家人同陈严岳银屏一起去往胡家庄。
众人到了胡家庄,庄内三家分成三堆站在三处,彼此之间剑拔弩张,颇有一言不合就血流成河的架势。
那三家见卫家与陈严来了,郑文怀冷哼一声,道:“又来了一群贪婪的饿狼。”
吴远脸色本就不好看,听了这句话顿时大怒,说道:“郑老头,你骂我们是饿狼?那你算什么,胡家都没了,还护着胡家的产业,忠狗吗?”
郑文怀冷冷道:“我可没骂你是饿狼,我是忠狗又如何,你就是个连狗都不如的东西,呸!”
吴远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却听一人叫道:“郑家主,骂得好!”声音正从卫家那方传来,吴远闻声一瞧,说话的人不是卫深,却是陈严。
吴远怒道:“陈家小狗,你别以为有卫家撑腰我就不敢杀你。”卫深道:“吴远,你这狗都不如的东西,咱们好歹以前跟陈家是盟友,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吴远道:“盟友?我操他陈家十八代祖宗!他陈家几时当过我是盟友,他们一直当我是狗!”卫深大怒,叫道:“吴远,你狗嘴里吐屎呢,天地良心,陈家宅心仁厚,咱们三家可是平等相交的。”
陈严冷冷道:“吴远,你骂我不要紧,你骂我陈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这一句话说出,顿时杀机毕现。
吴远心里一慌,这才正视起陈严来,他终于发现,陈严此时已是一星橙瞳武者了。那陈严就冷冷地站在那里,他浑身血迹斑斑,左眼更是凶光毕露,气势不凡。
“这小子,怎么才一晚不见,就变成一星橙瞳了,难道他以前故意隐藏实力了?”他心念电转,转瞬间就想了许多:“肯定是这样,这小狗,还真是阴险啊,哼,那又这样,他只不过是一星橙瞳,而我是三星赤瞳,修为也算高于他了,我没理由怕他。”他冷冷道:“陈家小狗,你不客气又能怎样。”
陈严淡淡说道:“杀了你!”杀机更浓,吴远心头揪紧,卫深倒吓了一跳,他悄声对陈严说道:“严少爷,你不是他对手。”郑文怀则有些奇怪,陈严这样子不像是来抢占胡家财产的,倒像是寻仇来了。只是这陈严怎么就变成一星橙瞳了。冯莫则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他一开始就发现陈严是一星橙瞳,着实震惊了一会,现在陈严与吴远说僵了,正合他意,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吴家主,严少爷看不起你呀!”
吴远冷笑一声,道:“小狗,你好大的口气,也罢,我就替你死去的长辈们教训教训你。”
卫深万分后悔,怎么就鬼迷心窍带陈严来这里了,这才刚来,这严少爷就跟人说僵了要动手,年少气盛啊年少气盛。
但此时也绝不能退缩,他大吼一声,道:“吴远,你还要脸不要,你多大岁数了,欺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你要打,好,我来陪你,咱们的恩恩怨怨也该做个了结了。”他拔出刀来,正要迎上去,陈严却抢在前头跳了出来,他一摆手,对卫深道:“卫叔,我来吧,你放心。”
卫深一跺脚,正要说话,陈严却不等他开口,握住腰间短刀,向前冲去。
陈严只觉得右眼一跳,一股奇怪的感觉行遍全身,这时一阵风吹起,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与那阵风儿融为一体。他轻飘飘地向前射出,眨眼就到了吴远面前。
吴远骇了一跳,这小鬼怎么如此之快,拔刀向前斩出,陈严一扭身,化作清风飘飘荡开。吴远终究是个老牌三星橙瞳武者,战斗经验丰富,要想赢他,最好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陈严主意一定,一扬短刀,脚下步法随风,全力使出一式雷动八方。
在这道风儿的催动之下,他的速度顿时快了一倍有余,雷动八方一是重于步法,一是重于短刀重斩,在此速度加成之下,再加上陈严手持那柄真器短刀,威力大增。
吴远顿时慌了神,这式雷动八方他看过无数次,但如此快异绝伦又力沉无比的一式却是见所未见,他心知今日是遇上强敌了,当即大喝一声,全身真气调动起来,全力抵挡。
陈严下手不容情,短刀锋刃亮起,一刀刀狠狠斩出。吴远挥刀迎上,双刀第一次相交,一股巨力传来,吴远脸色一变,这力量太大,手中短刀差点被震得脱手。刀刀相交,吴远的刀虽不是凡品,但在这真气锋刃之下,也就撑了四刀便被生生击碎。
陈严想起盛一鸣的嘱咐,不想杀人,短刀锋刃消散,后续四刀砰砰砰砰砸在吴远四肢之上,他的臂骨腿骨被尽数砸碎。第九刀自他头顶落下,却轻轻一偏,砸在他右肩之上,他的肩骨立碎。
一式雷动八方,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陈严站在吴远身边,收刀在腰间,静静地瞧着吴远。吴远这时才感到了疼痛,他双腿腿骨全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高声惨叫起来。
陈严淡淡说道:“我今日杀了太多人,不想再开杀戒,就饶你一命。”
满场皆惊,只剩吴远凄厉哀嚎。众人兀自不信,这就结束战斗了?一个三星赤瞳武者在一招之下败给了一个一星橙瞳的少年?
卫深张大了嘴,呆愣愣站在那里,郑文怀瞪大了眼睛,嘴里念叨着:“这……这……这……”,冯莫则冷汗直冒,心想:“此子恐怖如斯!”三人都是三星赤瞳,回想起刚才的战斗,仍是心有余悸,都想着,要是我接这一招,只怕也是如此下场吧。
这时,只听一人尖声叫道:“臭小鬼,你偷了我的瞳术,我跟你拼了。”就见一道白影一闪,直直朝着陈严扑去。
卫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严少爷,你知道吧!胡家也没了!”
陈严听得奇怪,胡家没了卫深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卫深道:“你也觉得奇怪吧,我为什么会不高兴?唉!一开始我还真是挺高兴的,后来一想,咱陈家镇两大家族,在一年之内相继没了,还都是一夜之间没的,就有些世事无常的感慨罢了。”
陈严恍然道:“哦,原来如此,所以今天没有胡家人来捣乱。”
卫深道:“是呀。今天一早,我着急您的安危,早早地去了胡家。到那儿一看,其他三家人早就到了,在那里大吵着怎么瓜分胡家的财产。嘿,这三家人跟胡家结盟,现在胡家老祖的尸体还挂在门上呢,也没人去放下来。”
“我没心思跟他们废话,赶紧进了胡家看看情况。哎哟,胡家真是惨呀,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那血腥味熏得人难受的很,尤其是胡锦,全身上下被割得没一块好肉了都。我一看遭了,就想严少爷你不会也遭难了吧,赶紧吩咐家人搜寻胡家。搜了几遍,都说没找到严少爷,我心里有了底,既然没找到说明还有希望,果然啊,现在就见着你了。”
“当时我还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着你,就去找人问问昨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定会有你的线索呢。我就找到周三炮,这人住的离胡家最近,耳朵也灵得很。周三炮说,昨晚上大伙儿被赶出胡家不久,他就听到了胡家老祖的惨叫声,据他所说,那胡家老祖足足叫了一个多时辰,听着就瘆得慌。”
陈严心想,这就是岳银屏干的好事了,下意识瞟了她一眼。岳银屏正生着闷气呢,也没发现陈严看她。
“我就问后来呢,他说后来又听到胡锦开始惨叫,胡锦更惨,叫了两个多时辰。周三炮怕得一夜没睡,他说再后来就没声了,他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严暗道,多半是那胡锦偷偷溜回来看到了他家老祖的惨状,或许是实在忍不住发出了声响被飞鹰帮发觉了,就被他们严刑逼供,听卫深说的,应该是遭了凌迟。他想起胡锦发的那道毒誓,想不到真的一语成谶。
“后来我就想,严少爷福大命大,应该不会有事。既然现在胡家没了,那最重要的事就是让陈家人入土为安,所以我就带着我家的小崽子们急冲冲过来了。真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了完好无损的严少爷,我真是太开心啦!”
他拍了拍陈严的肩膀,开怀大笑起来。陈严明白了原委,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卫叔,我求您个事,为陈家人入土的事您就别管了,就让我一个人来吧。”
卫深脸上一僵,止住笑问道:“严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严道:“我这一年都没回陈家来,让他们死了还不得安宁,我罪孽深重啊!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来为自己赎罪。”
卫深道:“严少爷,你说你罪孽深重,我的罪孽就不深重了?你没回陈家,我想应该是自有苦衷,我可是每天都能进到这里的,他们不得安宁,我也有责任呀!你要赎罪,我卫深也更要赎罪的呀!”
他声音悲切,说到后来还落下泪来。看着他老泪纵横的脸,陈严又是心酸又是感动,他也没理由坚持己见了,说道:“好吧,卫叔,这样吧,这里就先拜托您了,我还有一件事,是一定要去办的。我父亲的尸骨,也该带回来了。”
卫深疑惑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陈严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回头再说,卫叔,事不宜迟,我先走了。”
他对着自家人又磕了几个响头,便带着岳银屏出了陈家庄。陈家庄外,兰婆婆已经烧完了钱纸,陈严就扶着她,慢慢朝孙家村走去。
孙家村一片破败之相,几个老弱病残坐在自家破旧的屋门口,面色木然地发着呆,一片死气沉沉,哪里还是陈严记忆中鸡犬相闻鲜活生动的宁静小村模样。
将兰婆婆送入昏暗破旧空旷的屋内,陈严柔声叮嘱她几句注意身体。出了屋子,陈严的脸色冰冷下来,他一眼不发,快步向盘葫山走去。岳银屏一脸兴奋地跟在后头,心想着有热闹看喽。
两人来到山寨门前,涂二疤应该是吓怕了,寨门口站了两个山贼在守门。两人远远瞧见陈严二人,大喝道:“干什么的?”
陈严不理,只是埋头走路,那两山贼紧张起来,连声喝道:“不要过来!”其中一人吹响口哨,嘹亮的哨声在山中响起回荡。
过了一会,听得哗啦啦脚步声响起,山寨门口聚起一众山贼,山贼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朴刀,涂二疤大声问道:“他妈的,敌人在哪?敌人在哪?”
待他看清来的是陈严后,反手就抽了守门山贼一耳光,大骂道:“瞎了吗,咱们的后备厨子回来了。”挨巴掌的山贼一脸委屈,又不是我吹的哨子,吹哨子的山贼则在一旁偷笑。
涂二疤对着陈严笑道:“哟,看不出你小子对山寨还蛮有感情的嘛,竟然自己找回来了。”这时陈严二人走得近了,涂二疤一眼瞧见陈严身后的岳银屏,眼睛一亮,色眯眯地说道:“哎哟,不光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漂亮妞儿。不错不错,有孝心!”再细细一看岳银屏,总觉得有些眼熟,而且怎么这妞儿是个橙瞳,奇怪的是居然没有瞳星。按理说橙瞳无星该是十二三岁才开眼成功才对,怎么这妞儿看上去二十多岁了还没有瞳星,不过也好,要是这妞儿有瞳星了,那咱们山寨就危险喽。
岳银屏一听大怒,这群臭山贼居然敢打我的主意,又看了看陈严一眼,突然笑了,嘿嘿,你们惹了这个凶狠的小鬼,今天一个也别想活。
陈严依然不理人,埋头走路。众山贼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小子的样子好凶的感觉,不像是回家,倒像是来杀人的。
涂二疤面色一肃,喝道:“小子,你站住。”
陈严抬头与他对视,仍是不说话,他为了全歼山贼,因此用瞳术把自己的眼瞳变成了红色,示之以弱,免得山贼们吓到了不战而逃。
涂二疤一愣,骂道:“臭小子,你他妈的能修炼?小的们,上!给老子杀了他!”
一个好杀的山贼按捺不住,举着朴刀大叫着冲了上去。到了近前,便要一刀狠狠劈下。
陈严不闪不避,也不停步,他右手取刀,真气涌入,锋刃亮起,再斜上挥刀。弧形刀气迸现,直直切过山贼的脖子,山贼后颈飚出一扇血雾。
一刀斩出,陈严垂刀而行,那山贼再往前几步,与陈严擦身而过,他向前扑倒,头颅在空中与身体分离。他尸体倒在地上,头颅咚咚咚滚出好远。
山贼们吓了一跳,对方明明是一个废了本眼的一星赤瞳,怎么一个照面就杀了己方一个一星赤瞳的武者。他们再看陈严的眼神有些异样起来。
涂二疤到底是个二星赤瞳武者,刚才那一瞬他看得清清楚楚,他兴奋起来,叫道:“他妈的,他手里那把刀是件真器!大伙儿并肩子上啊!杀了这小鬼,咱们就有真器啦!他后面那个漂亮小妞儿也是我们的啦!”
财帛动人心,美色亦是如此,现在是两样齐占,顿时让山贼们兴奋起来。这小鬼再厉害,也就是一个废了本眼的一星赤瞳,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作甚。
众山贼嗷嗷叫着举刀蜂拥而上,陈严突然笑了,他一把拉下眼罩,本眼一段爆发,黑焰纹路爬上眼角,狂野力量行遍全身。他短刀疾舞,刀光在周身缭绕,对着山贼们直冲而去。
只见一道人影顶着一团刀光猛然滚入人群,顿时惨叫声大起,血肉残肢四处乱飞。刀光过处,山贼们纷纷倒下,一息之后,刀光穿过人群,此时人群中还站着的只剩下外圈的寥寥几人了,其余山贼死的死伤的伤,地上躺了一片,鲜血长流,汇聚成泊,还活着的伤者在血泊中滚来滚去,凄声长嚎。
陈严逼向涂二疤,涂二疤瞪大了眼还没反应过来,他持刀的右手开始颤抖。陈严不容他有反应时间,欺身而上,刀光在涂二疤身边绽放,使出了一式雷动八方。涂二疤终于有了反应,他想要全力抵挡,但二人此时实力差距极大,他只勉强挡住了两刀,后续刀招尽数落在身上。
陈严下手不容情,刀刀砍向对方要害,涂二疤身中七刀,四肢被卸,上半身被斩成两节,还有一刀砍在脖子上,将他的头颅分离,而他的身体还没垮下去的时候,第九刀劈在脑门,他的头颅被破成了两瓣。
这招一过,涂二疤被生生分尸,他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裂成八块哗啦啦落了下来堆成一堆。岳银屏面色惨白,她伏在一旁剧烈呕吐起来,吐完了就大声叫道:“臭小鬼!你杀人就杀人,弄得这么恶心干什么!”
活着的山贼吓的屁滚尿流,他们虽然经常杀人,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暴烈的杀法。此时陈严站在涂二疤的碎块旁边,涂二疤喷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身,火红的鲜血衬得他脸色惨白,他眼神冰冷,右眼角处黑炎扭动,活脱脱一个冷血杀神。
山贼们肝胆俱裂,好几个胆子小的更是屎尿齐流,他们惨叫着连滚带爬想要逃跑,但腿都吓软了能跑多块。陈严轻轻松松追上,一刀一个将他们杀个干净。
陈严戴上眼罩,爆发力量消失,现在修为高了就有这点好处,一段爆发的力量完全可以控制,而且随时可以撤销,也不会有脱力的后遗症。
他清点地上的山贼尸体,这些山贼死状惨烈,大多没个全尸,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断了腿。他们身上应该有几个储物袋的,现在却一个也找不到,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岳银屏别过头去一脸恶心,暗想这小鬼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杀人非要弄得这么血腥,恶心死了。
陈严点了一遍,山寨里的山贼都在这里,不过还差了一人,就是背叛了孙家村的野狗儿。陈严记得他平时都在马厩看马,就朝着马厩走去。
到了马厩一看,那野狗儿果真躲在这里,他藏在马槽后边,身体筛糠一般瑟瑟发抖。陈严一把将他揪住,拖了出来。
野狗儿瞧见陈严一身浴血的模样,胆都吓破了,他下体一阵抖动,裤裆处一片湿润晕开,一股尿骚味升起,却是吓尿了。他抖落着双腿慢慢跪了下去,哭求道:“严少爷,严少爷,您饶了我吧,我可没干什么坏事呀,都是他们逼我的。”
陈严冷冷一笑,说道:“饶你?你那天出卖孙家村也是他们逼你的吗?你那天侮辱你孙家村的姑娘也是他们逼你的吗?”
野狗儿嚎哭起来,他捣蒜似的不住磕头,哭喊道:“严少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陈严见他这样,倒真不想杀他了,这人连武者都不是,活着也做不了什么恶事。他冷冷道:“饶你可以,但活罪难饶!”他一把揪住野狗儿掀翻在地,再扯开他的裤头,岳银屏尖叫一声捂着脸转过身去。
野狗儿惨叫声中,陈严手起刀落,一刀切了他下身那话儿,再一脚将他蹬开。野狗儿凄厉尖叫起来,不一会就痛晕在地,人事不知。
陈严不再看他,转身就走,这次过来,除了带走父亲的尸骨之外,还要将盛一鸣带下山去,好生医治,他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来到后厨,却不见盛一鸣的身影,只听见盛一鸣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声。陈严心里焦急,叫了一声:“盛老爹,我回来啦!”他冲进屋内,只见盛一鸣躺在床上,身体随着咳嗽声阵阵颤动。
他走到床边跪下,抓住盛一鸣的胳膊说道:“盛老爹,我带你下山,给你找大夫。”
盛一鸣摆摆手,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陈严连忙扶着他,帮他起身靠在床头,他看了一眼陈严,诧异道:“小严子,你这眼睛……”
陈严点点头,说道:“我昨晚上冲星成功了,还莫名其妙升阶了瞳色。”
盛一鸣咳嗽几声,道:“成功就好,成功就好。我看你一身是血,你又杀人了?”
陈严道:“是的,寨子里的山贼被我杀光了。盛老爹,你也不用待在这儿了,跟我下山吧!”
盛一鸣不接话,却说:“杀了也好,也好,这群山贼作恶太多,杀了就杀了吧!”他又咳嗽几声,继续说道:“小严子,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你的杀性越来越重,这样下去,我实在是担心你啊!我见过很多杀性重的人,他们都很少有开心的时候,你答应我,以后能不杀的人,就不要杀,好吗?”
陈严点点头,知道盛一鸣也是为自己好,说道:“好的,盛老爹,我答应你。”
盛一鸣仰头靠在床沿上,说道:“那就好,小严子,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我的味之道如何?”
陈严道:“老爹的味之道算是开创了先河,足可以开宗立派了。”
盛一鸣一笑,说道:“那么,我把这味之道传你怎样。”
陈严道:“小子求之不得,就怕盛老爹不肯教啊!咱们先别说这些了,老爹,咱们还是先下山去吧,您这病真不能再拖了。”
盛一鸣却不接话,他又咳嗽几声,陈严赶忙给他在胸前顺气。咳完了,盛一鸣说道:“唉,我就怕你不肯学哩!我这一辈子就弄了这么一个东西出来,我怕失传啊,那我这辈子的功夫就白费了。”
陈严道:“老爹您说笑了,您这东西失传了不是暴殄天物吗!”
盛一鸣道:“小严子呀!我之前怕你觉得跟我学厨艺轻贱了,也怕你因为要报仇所以不想耽误修炼而不跟我学这个浪费时间。小严子,你能给我保证,绝对不会让我的心血失传吗?”
陈严笑道:“盛老爹,您就放一百个心,我就算不修炼也不会让您的心血失传的。话说回来哈,您一开始给我说让我放弃报仇,只怕就是想着让我专心跟您学习味之道吧?”
盛一鸣转头看着陈严,微笑道:“你小子越来越聪明了,这都能被你看出来。怎么,你怪我当时算计你?”
陈严道:“其实仔细一想啊,老爹您让我不要报仇对也是一片好心,我怎么会怪您呢?老爹,咱真的别说了,该下山了。”说着就去扶盛一鸣,想把他扶下床。
盛一鸣拍拍他手道:“小严子,你就别费心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今天就是我的大限之日。”
陈严大急,道:“老爹你千万别这么说。”他突然想到自己抢了岳银屏的一些丹药,便从储物戒里一股脑取出来,急急说道:“老爹你看,我这里有好多丹药,就是后面这个药师炼的。”他转过头去,招呼岳银屏:“喂,你过来,来告诉我哪种药能治好我老爹的病。”
岳银屏大为不悦,道:“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过来了。她瞧了一眼盛一鸣,说道:“这人不仅身体的生机尽失,连意念都差不多死绝了,除非这世上有仙药,不然就算我师父三石老人来了,也救不了他的。”她故意提及三石老人,就想吓吓陈严,让他别对自己太凶了。
陈严却只听出她说盛一鸣没救了,顿时大怒,正要大骂,盛一鸣却拉住他道:“这姑娘说得对,我这病其实老早就有了,我不服老,就给自己配了一味汤,用意识来强行压制病情,我意识消耗得太多,已经没救了。”他又对岳银屏道:“姑娘,你真是药师?”
岳银屏一挺胸,颇为自豪地说道:“正是,如假包换。”
盛一鸣仔细看了看岳银屏,说道:“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几次药师呢,我最佩服的就是药师了,唉,姑娘你这眼睛怎么回事,怎么是无星橙瞳?”
岳银屏面色一沉,道:“哼,你问这个小鬼,就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
盛一鸣奇道:“小严子,这怎么回事?”
陈严听了盛一鸣的病情,正自伤神,闻言说道:“这事一言难尽,盛老爹,您的病真没办法了吗?”
盛一鸣道:“小严子,人总是要死的,就算是这天下顶级的九星紫瞳武者,也没听说过有长生不老的,你不要太为我伤心了。”
陈严道:“老爹,我舍不得你……”便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盛一鸣道:“你要是真舍不得我,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头,拜我为师吧。”
陈严果断跪倒,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他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盛一鸣喜上眉梢,连声说好。陈严磕完头,又问道:“师父,既然我拜你为师了,那咱们总该有个门派名啊!”
盛一鸣道:“这我没想过,你以后自己看着办吧!”
陈严道:“我看,就叫盛味门吧。”
盛一鸣沉吟片刻,念叨几回“盛味门”,说道:“也行,不算太坏。”他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布包,交给陈严,说道:“我的毕生心血就在这本味经里面,你要好好研读。”
陈严恭恭敬敬接过,说道:“师父,弟子定然不负所托,必将我盛味门发扬光大。”他又灵光一闪,对岳银屏道:“你也拜入我盛味门门下吧!”
岳银屏又惊又气,不由得笑出声来,说道:“我堂堂一个药师,会拜入你们这么一个才成立的小门派之下?笑话!”
陈严道:“我师父天纵奇才,这味经里面的东西可谓是旷古绝今,只怕能与你们炼药一道一较高下,能拜入我门,是你的荣幸。”盛一鸣说最佩服药师,就想着让岳银屏这位药师拜他为师,让他高兴高兴。
盛一鸣听了陈严的大话,不由哈哈大笑,他摆摆手,嘴里却说道:“言过其实,言过其实。”
岳银屏道:“我宁死也不拜在你们门下。”
陈严脸一黑,冷冷道:“当真?”
岳银屏脖子一梗,道:“当真。”
陈严眼珠一转,道:“好,我问你,今天早上那顿猪腿好吃不?”
岳银屏食指大动,眼睛一瞪,说道:“好吃,那又怎样。”
陈严淡淡说道:“不怎么样,只想告诉你,我的厨艺是跟我师父学的,但只学了一年,还不及他老人家万一,他老人家的一身本事全在这本味经里面了,你要是拜他为师,我保证叫你能吃到比早上那顿野猪腿还要好吃万倍的东西。”
岳银屏口水流了出来,又被她吸了回去,说道:“怎么可能,你骗人。”
陈严道:“实话跟你说,香烤野猪腿在我师父的菜谱里可是最不入流的,我师父的菜谱里,有……”他一连串菜名直报下去,岳银屏口水再也止不住,她居然听饿了,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卫家众人上前,其中唯一的少女卫小蝶蹲下去为陈严包扎伤口,那少女极为细心,手脚也是麻利,不一会就将伤口清理干净,再用月白色绷带包扎严实。
陈严从未被一个少女如此对待过,顿时手足无措,直愣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本想说这伤口不碍事自己用真气就能疗伤,但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等卫小蝶包扎好了,他莫名松一口气,道:“多谢姐姐。”
那卫小蝶想是脸皮甚薄,听他道谢,一丝殷红爬上脸颊,细声细气地回了一句:“严少爷不必客气。”声如蚊呐,她心想还好最爱取笑她的亲弟弟卫小虎凑到猪身龙牙兽尸体边上去了,不然看她这样子定要开她玩笑。她说完就急忙忙起身挤进人群中,去看那猪身龙牙兽的尸体。
陈严道:“那兽血确实不能浪费了。”他在岳银屏日记中看过一门“百兽浴血”的法门,这法门需采集多种妖兽的鲜血再配以各种药物来制成药浴,武者在这药浴中浸泡就能强化肉身。岳银屏嫌弃这种方法肮脏,从未用过,陈严倒挺心动。至于她为何将这方法记在日记里就不得而知了,这女人心思奇怪,谁能猜透呢。
岳银屏不知从哪抢来一个小盆,在盆里倒了些清水,放在地上抓住猪身龙牙兽的后腿倒吊在盆上放血,听了陈严的话,像被踩了尾巴一般叫了起来:“你是不是想打这猪血的主意。”她立刻想起了那门“百兽浴血”,恍然大悟道:“你想用它泡澡?咦~,恶心!浪费!”
陈严道:“这妖兽是我杀的,它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自有处置的办法。”
岳银屏放完了血,又抖了几下,将最后几滴兽血抖了下来,再将尸身扔给陈严,道:“哼,还给你,稀罕!”
陈严反手一抄接过兽尸,道:“还有兽血呢!”
岳银屏瞪着眼睛与陈严对视,她最爱吃烫猪血,这么极品的妖兽猪血她可舍不得。陈严定定地看着她,岳银屏软了下来,道:“能不能给我留点。”她捧起小盆,可怜巴巴地道:“你看,有这么多呢。”
陈严叹口气,既然她都这么求自己了,也不好再强硬,只得点点头道:“好吧!就分你一点。”他拿出几个小瓶,灌满了兽血收起瓶子,剩下还有一些就给了岳银屏,虽然剩得不多,但也够她吃的了。
陈严问卫峰回道:“峰哥,这妖兽有什么宝贝吗?”
卫峰回早就在一旁满脸兴奋了,听了陈严问他,指着妖兽尸身道:“这妖兽皮糙肉厚,它的皮可以挡住精钢利刃的劈砍,所以可以用来制作防甲,它的骨头和四只蹄子也是好东西,天金商行要花大价钱收这两样东西哩。它的肉没什么太大用处,但实在是太好吃了,卖到餐馆里一斤能值一颗赤晶石呢。”
岳银屏听了一脸警惕,急道:“它的肉是我的,谁也不许抢!”
卫峰回一愣,见陈严没什么反应,继续道:“最值钱的就是它这一对獠牙了,这东西可是制作短剑的好材料。”他又上前看了看猪身龙牙兽的眼睛,惋惜道:“可惜可惜,它的双眼黯淡无光,咱们运气没到,这一对真眼没能保住。”妖兽死后有些许几率将毕生精华汇聚在右眼上,这时的右眼闪闪发光亮如明星,这东西无论是拿来炼药还是炼器,亦或是吸取其精华来修炼都大有用处。
陈严道:“这么说来,咱们算是还没到南口城就胜了一仗喽。”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严面色一动,道:“有人来了。”他眼光掠过地上的猪身龙牙兽,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瞳术发动,把自己的左瞳变成了赤色。
陈严听力聪敏,其余众人毫无所觉,但都知道眼前这位最小的严少爷神通广大,他说的准没错,于是便拔出兵刃,严阵以待。这南口城外围可是乱得很,不小心一点保不准就要送了性命。
过了一会儿,众人这才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陈严则已听清了纷乱的脚步声分作两股,前一股只有一人,那人已是气喘吁吁了,后一股应该是三个人。他运使神念一察,果然如此,看来是后面三人不知何事在追赶前面一人。
头先那人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他见到有人,急忙伸手叫道:“救命!救命!”后面三人的叫声亦传了过来,一人道:“大哥,前面有人,咱们还追不追?”又一人道:“追!怎么不追!咱们神龙帮看上的东西,谁人敢阻!”
说话间,头先那人已奔到众人面前,他瘫倒在地,大口喘气,喘了几口,便抬起头来,求道:“诸位小兄弟,求你们救救我。”
陈严一看,那人三十来岁,穿着一件常见的饭馆掌柜衣服,双瞳赤红,各有两星,只听卫峰回在耳边悄声道:“这不是南口城老李饭庄的李掌柜吗?”陈严道:“你认识他?”
卫峰回道:“认识,据说这人在还没有南口城的时候就在那里开饭庄了,专门为进入青莽森林的武者提供饭食,他家自酿的酒和风干腊肉都是一绝。我去过几次,确实不错。南口城建成后,他依然继续这饭庄的买卖,因为人多起来了嘛,大家都要吃饭喝酒,所以生意红火得不得了。那自称神龙帮的,是南口城一个不大不小的势力,眼红老李饭庄的生意,在他对面也开了一家饭馆,但味道不行,大家都还是去老李饭庄吃喝。”
陈严嗤笑道:“一个连饭庄生意都要眼红的帮派,也敢自称神龙帮?”
卫峰回道:“小严千万不要小看他们,他们的帮主是二星橙瞳,且他们帮会人多,咱们陈家镇的几股势力联合起来才勉强能与他们抗衡。眼下这事,咱们不好管。”
陈严不置可否,道:“先看看再说。”
两人说完,后面神龙帮三人便到了,那三人一溜的二星赤瞳,都是三十来岁,一脸剽悍之气。三人成品字形,一人在前两人在后分列左右。当先那人看来是头儿,他一双三角小眼,满是狠厉之光。
那头儿旁若无人,慢条斯理地问那李掌柜道:“老李呀,交出你家饭庄的地契,我们就放过你!”
李掌柜浑身哆嗦,也不回头看他,只是一个劲地哀求着陈严一干人。那头儿怒哼一声,道:“你指望他们能救你?”
他冷冷地环视众人,只见这九人七男两女,其中七男一女都是些半大少年,另外那个捧着个小盆当宝贝的的女子则是二十来岁。这些人中,一个二星赤瞳,七个一星赤瞳,还有一个本眼上蒙着眼罩,应该是个废了本眼的废物,那个年纪最大的女人更奇怪,居然是个无星橙瞳。就这些虾兵蟹将,他们三人收拾起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卫峰回在陈严耳边悄悄道:“小严,这三个是神龙帮有名的打手,自称飞龙三煞,凶恶得很。它们下手残忍,能杀就杀,不能杀就弄残。在竞技场中死在他们手下的只怕有二十多人了,有高手找他们报仇,他们也不要脸,根本就不接这挑战。平时又是三人同行从不落单,又有一门诡异的合击之术,普通的二星橙瞳都奈何不了他们三个。”
那头儿见那唯一的二星赤瞳在那废了本眼的废物耳边嘀嘀咕咕,好像以他为主似的,心里奇怪,但也不当一回事,他抬眼盯着众人道:“小子们,想活命的赶紧滚!”
这时他身后一人奇道:“咦?这是猪身龙牙兽?”那人又走上前来,他五短身材满脸痘印,仔细看了看陈严面前的妖兽尸体,随即喜道:“果真是,老大,咱们今天发财啦!”说着便伸手去拿那妖兽的后腿。
岳银屏尖叫道:“不许动!这是我们的东西,谁让你乱动啦!”那人正要发火,却听第三人笑道:“这位姑娘,你莫要乱说,这妖兽就死在这里,是无主之物,怎么能说是你们的呢?”那人白净面皮,算是这三人中最周正的一个了,只是他笑起来眯着双眼嘴边两角翘起,一副色中恶鬼模样。看来这人是个色鬼,见岳银屏长得好看,就起了色心。
他两眼色眯眯地盯着岳银屏,道:“姑娘如此美貌,不知芳名如何?”岳银屏见他夸自己美貌,觉得这人真有眼光,竟然也没那么讨厌,她轻轻一笑,道:“就不告诉你。”那人见美人笑了,身子酥了半边,心里数十只猫爪抓挠着难受得紧。
陈严道:“这妖兽是我们杀的,就是我们的东西。”那矮子怒了,大叫道:“就凭你们几个也能杀得了这猪身龙牙兽,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陈严也不恼,笑道:“这可不一定,说不定我们运气好呢?再说了,这妖兽就算是自己死这里的,也是我们先看到的,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那矮子跳起来,指着陈严的鼻子骂道:“小鬼,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不在你妈怀里吃奶跑这里撒野来了!老子给你说,就算这妖兽真是你们运气好杀的,我们三兄弟看到了,就是我们的,你们今天运气再好些,碰上大爷我们现在心情好,赏你一颗赤晶石。”他右手一翻,狠狠扔出一枚赤晶石砸在陈严脚背上,叫嚣道:“赶紧给老子捡起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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