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如不与她辩,向前两步,朝老夫人福了福身,径直告退。
“妾身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您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差人过来告诉妾身一声就是。”
余老夫人对她这态度极为不满,可一听她说身体不舒服,恐对胎儿不利,也不敢拘着她,便立马准了。
“回去早些歇着。”
慎如答应了出来,返回青烟斋。
到了灯火昏暗些的地方,春芷就扶着她走,以防她摔了。
“姑娘,老夫人能答应让我跟陈旺和离吗?陈嬷嬷可是她跟前的得力之人。”
慎如弯眉而笑:“再得力的人,也不值几万两银子,明日就会有回复的。”
“嗯。”春芷带愁的面容终有了一丝笑意。
等拿到休书,她就自由了,以后再也不用受陈嬷嬷母子欺辱。
那三个条件对余老夫人而言很好接受。
因此隔天早上,她就答应了慎如,一面命人去绑卜强,一面下令调回周妈妈和她的两个儿子,一面又勒令陈嬷嬷回去写休书。
陈嬷嬷不情不愿,敢怒不敢言,拿着休书往春芷脸上一甩,“小娼妇,嫁过人的破鞋,看以后谁还娶你!”
春芷深感污言脏耳,可休书到了手中,余者也就皆不在意,将休书收好,扭头回了慎如身边。
外头来传:“老夫人,卜强已带到。”
余老夫人听见,瞅了眼慎如,命把人带进来。
慎如坐在圈椅上,望向门口被押进来的人,握紧扶手,指尖微微发冷。
“跪下!”
这管事跟卜强有着不浅的私怨,狠狠踹了一脚过去,逼迫他跪倒。
接着,余启也走了进来,找了个空座坐下。
卜强刚跪下又想挣扎着起身,却还是被左右两个管事牢牢按住。
“侯爷!老夫人!奴才冤枉啊!奴才什么都没干过,为什么要抓我?郡主,救救奴才!”
余启抿了口茶,冷眼旁观。
祁姣倒是开了口:“婆母,这不好吧?咱家一向无功者不赏,无过者不罚,无缘无故把人绑了,还有何规矩可言?叫下面的人如何信服?”
“郡主若不能免我蒙受损失,那就请别开尊口,”余老夫人吊起眼角,冷冷地说道,“如若不然,不要怪我这个婆婆不给你留情面。”
祁姣脸色十分难看,望向余启,“夫君,你不说点什么吗?”
死老太婆竟敢当众拂她的面子,也太不把她放眼里了。
余启却道:“母亲所言有些道理,她是长辈,咱们听着就是。”
祁姣怒极,当场想翻脸,可因慎如也在场,心想让她看到自己与余启夫妻争吵,这贱人岂不愈发得了意?便咬紧后槽牙,忍了回去。
见此状,卜强仓惶大叫道:“我这两年在外面打理生意,四处奔波,也是有功劳的!倘若没有我,你们一年少挣多少钱?现在卸磨杀驴不成?谁曾想侯府高门竟这样无耻!”
余老夫人拍案呵斥:“不用嚷嚷,没有侯府养活,你能有今天?如何处置这个奴才,你拿主意吧。”
见她看向慎如。
卜强立即明白过来,是慎如要索他的命,登时目眦欲裂:“原来是你这个贱人!之前我就该掐死你!”
慎如缓缓站起,朝他走去。
她瘦瘦弱弱的一个女子,毫无威慑之力,卜强非但不惧,反而挺起胸背,挑衅直视,嘴里说道:“我打死了支兰,老夫人和侯爷都没处置我,你能拿我怎样?骂我两句,还是挠我两爪子?”
慎如停住脚,没什么血色的唇轻缓翕动:“杀了你。”
卜强听见,猛地大笑起来:“杀我??连刀都不会握,还想杀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