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起穆雨洛的其他类型小说《侯府嫡女回归后,冷戾权臣跪求入赘萧起穆雨洛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执笔画江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穆雨洛见张师傅站得比较远,也没有说什么,只让绿枝给了他一张凳子,让他坐下来说。张师傅依言坐下,绿枝递了一杯热茶给他,张师傅接过茶水,用手摩挲着茶杯,试探地问道:“穆姑娘对下午的那群流匪,可有什么看法?”这话一出口,穆雨洛就知道张师傅的意思了。想来他们镖局也开始怀疑流匪的身份,结合上一次客栈那两个贼子之事,有了一些猜测,所以来探一下她的口风。她沉吟了许久,心中有了打算,也就说道:“张师傅可是怀疑那流匪并非流匪,而是别的什么身份?可有什么发现?”张师傅轻喝了一口茶汤,这才道:“那些流匪,确实不是流匪,我们与流匪打过许多次交道;他们虽然都是些亡命之徒,但都惜命。”“这次的流匪,所用招式极险,完全是一种拼命的打法;这种凶险招式,江湖之中,只...
《侯府嫡女回归后,冷戾权臣跪求入赘萧起穆雨洛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穆雨洛见张师傅站得比较远,也没有说什么,只让绿枝给了他一张凳子,让他坐下来说。
张师傅依言坐下,绿枝递了一杯热茶给他,张师傅接过茶水,用手摩挲着茶杯,试探地问道:“穆姑娘对下午的那群流匪,可有什么看法?”
这话一出口,穆雨洛就知道张师傅的意思了。想来他们镖局也开始怀疑流匪的身份,结合上一次客栈那两个贼子之事,有了一些猜测,所以来探一下她的口风。
她沉吟了许久,心中有了打算,也就说道:“张师傅可是怀疑那流匪并非流匪,而是别的什么身份?可有什么发现?”
张师傅轻喝了一口茶汤,这才道:
“那些流匪,确实不是流匪,我们与流匪打过许多次交道;他们虽然都是些亡命之徒,但都惜命。”
“这次的流匪,所用招式极险,完全是一种拼命的打法;这种凶险招式,江湖之中,只有杀手才会用。”
“张师傅的意思,今日下午的流匪,都是杀手所为?那他们的目标是谁?”
“今日最后没下场的两个人,他们显然是在找人,最后看到穆姑娘主仆俩,就直接冲了过来,穆姑娘想想,可是在京城得罪了什么人?”
“还有那晚客栈的两个贼子,都是直冲穆姑娘而去。”
“如今你们是我们接下的活镖,若穆姑娘有所隐瞒,在下必须要对整个镖局负责,望穆姑娘告知在下!”
“若我告诉张师傅,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张师傅可相信?”
穆雨洛一脸苦涩,朝着张师傅真诚地看着,看得张师傅一脸不忍。
但他毕竟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二十几个镖师,不能意气用事。
“穆姑娘可是永昌伯府被休弃的大夫人穆雨洛小娘子?”张师傅直接问道。
“张师傅,被休弃了难道就该死?我们小姐什么都没有做错,是那大公子移情别恋,您这又是什么意思?”
绿枝一听到张师傅问穆雨洛可是弃妇,马上就炸了,一连串的质问就出了口。
“绿枝,住口!”穆雨洛知道绿枝是为了维护她,但是她听得出来,张师傅没有恶意。
“绿枝姑娘误会了,张某没有轻视的意思,只是想提醒穆姑娘,可是永昌伯府欲对姑娘不利!”
穆雨洛知道张师傅的意思,他想衡量一下镖局的实力。
是否能够护住她们主仆两个,若明知道护不住,还强自出头,那镖局早就没有了。
走江湖之人,虽然有义气,但若只有义气,没有权衡利弊的头脑,那就只适合一个人独走江湖。
拉帮结派,都要有担当、有头脑、有实力。
“实不相瞒,我是真的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要我们主仆的命。”
“所以接下来,我打算与镖局分开走,至于镖局兄弟们今日所受的伤,绿枝,取三百两银票给张师傅,算是我给师傅们的补偿!”
“不不不,这银票我不能要,我们收了你的镖钱,保护你们就是应该的,就算受伤,那也是我们镖局的事情,怎能要穆姑娘赔偿,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师傅原本确实是要来与穆雨洛退镖的,他带着二十几个镖师,必须对他们负责,不能因为穆雨洛主仆,搭上自己二十几个兄弟性命。
如今被穆雨洛主动提出,还给他兄弟们受伤的赔偿,他自是心生愧意,不愿接受赔偿。
要退镖已经是他们不对,接镖之前,都应该调查对方的底细,一旦接下活镖,就不能临阵脱逃。
他来退镖,原本就带着歉意而来。
若穆雨洛不愿退镖,他还能据理力争,如今却完全不一样,穆雨洛不但主动退镖,还给予赔偿,这让张师傅羞愧难当。
穆雨洛见张师傅一脸羞愧之色,知道他人不坏,只是肩膀上责任所致,只能避利驱害。
“接着吧!大家这么冷的天气还出镖,多有不易!”
“如今受伤,又是大冬天的,伤口没有那么容易好,给他们一点补偿,我心也安一些。你若不接,以后我若有什么话,就不好再找你们了。”
见穆雨洛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张师傅若再不接下银票,就不爽利了。
他接过绿枝递过来的银票,又退了一张百两银票给绿枝道:
“穆姑娘,我代所以兄弟给你道谢,穆姑娘高义,张某记住了,以后若有用得着张某的地方,张某万死不辞!”
说完之后,他转身出了房门,带走一身寒气。
穆雨洛看着关上的房门,有一瞬间的怔愣!接下来的路,只能靠自己走了。
她知道其实是可以坚持不退镖的。
但如今她们在镖局,显然已经被人盯上了,若继续跟着镖局,确实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这种麻烦,想来镖局不愿意承担;若她坚持不退,结局也好不到哪去。
“小姐,您怎么就答应跟他们分开走了呢,这以后要是再遇上下午那种事,该怎么办?”绿枝一脸愁容的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绿枝,靠别人终究不长久,若此次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就好好练武吧!假如我们如那鬼面人一样厉害,还会这么害怕么?”
“小姐说的是!”绿枝恹恹道。
第二天一早,绿枝就来告诉穆雨洛,威远镖局已经出发了。
穆雨洛知道他们害怕被自己缠上,干脆先走,既然她已经答应退镖,就不会再跟着他们一起。
主仆两个人又在客栈休息了一天,感觉身上与手臂上的伤没有那么痛了,才出了客栈去租马车。
结果到了马车行,人家一听要去江南,那么远的路,就无人愿意租车。
最后主仆两个人只能无奈地买了一辆马车,又去伢行买了一个会赶马车的车夫,另外还买了一幅路线图,这才在镖局走了的第三天重新出发。
如此行行走走,路上倒是再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天气越来越冷,每天赶路的时间也缩短了许多,比穆雨洛预计到江南的时间要晚上十来天。
等马车到了江南蔺州州府,已经距过年只有几天时间了。
看着熟悉的街道,还有街道旁熟悉的小吃摊,穆雨洛的眼睛有些湿润!只是离开了一年时间,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江南的小吃了。
在这里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多好吃,可是离开了之后又魂牵梦绕。如今近乡情怯,她有点不敢去想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等到穆雨洛说出要独自一人回江南查清穆府之事时,遭遇了众人一致的反对。
“不行!你一个人回去江南,天高路远,蔺伯不放心!”
“如今穆府,只剩下小姐一人,若你再出了什么事情,蔺伯怎么对得起穆府这些年的恩待?怎么对得起老爷夫人?”
蔺伯率先发声。
“小姐,你带着小的一起回去吧!小的阿娘在穆府,想来也是没了,小的要回去给她上坟烧纸,再给她磕几个头,让她走得安心些!”
穆虎双眼通红的道。想来他是刚刚得到消息,穆府没了,所以一个人躲在一边偷偷哭了一场。
“我们也想要回去!”金枝与绿枝同声道。
她们两人虽然都是孤儿,但是在穆府生活了十几年,自然也有挂念之人,此时听穆雨洛说要回去江南,自是想回去尽一份心意。
穆雨洛知道众人都想回去江南,但是此行凶险万分,她们从伯府出来,就遭遇两波人的追踪。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都是谁的人,追踪她又有什么目的,但她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她一个人上路,目标较小,若带着众人,目标太大!
更何况,留着穆虎及金枝在京城,她还有别的任务要交给两人,蔺伯年纪大了,经不住奔波。
深思熟虑过后,穆雨洛决定带着绿枝回江南,这才止住了众人的争论。
此事既然已经谈妥,穆雨洛就把众人遣散。
等到大家都退了下去,见绿枝还跟在她的身后,穆雨洛让她也退下去休息,毕竟绿枝被罚了十杖,伤得不轻。
绿枝却一直挂念着她背部及脸上之伤,非要先给她上药,才愿意退走。
经绿枝提醒,穆雨洛才感觉到背部与脸颊的疼痛。
这一路神经紧绷,她都忘了出伯府时,背后挨了一棍子。
上好伤药,绿枝依言退下,穆雨洛这才关上房门。
她爬到床上把自己身体卷起,一双手抱紧自己,一直压抑的悲伤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自得知穆府被灭门,她一直佯装镇定,不敢流露出半丝脆弱。
因为在伯府,强敌环伺,她不能脆弱,也不能哭泣,伯府里面,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如今,她只身一人,无需故作坚强,也不用强压心中的悲伤,所以就哭出了声。
她哭得极为压抑,生怕自己哭声太大,让人听了去,又要心疼。
她却不知道,原本早就退走的蔺伯及金枝、绿枝,都默默地站在她的门外,满脸泪痕的听着她那压抑的哭声,无声的跟着流泪。
绿枝与金枝更是紧咬牙关,生怕自己哭出了声响!
主仆四人,都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的难过与伤心,不想让对方心疼。
一门之隔,却是四心相通。
许久之后,许是穆雨洛哭累了,房中再没有声音传出。
绿枝擦干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走到床前,轻轻的帮穆雨洛盖好被子。
金枝打来一盆热水,默默地放在木架上。
蔺伯掏出一瓶消肿药膏,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三个人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穆雨洛哭累在床上,慢慢的睡了过去,却睡得极不安稳,一直噩梦不断。
梦中,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液,溅得四处都是。
她的父亲、母亲、兄长、侄子、嫂嫂、还有小弟,都在向她求救,求她救救他们。
可是,她谁也救不了,谁都救不下!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黑衣人高举屠刀,把他们全部杀死!
鲜血流了满地,而那些黑衣人,却训练有素的杀完穆府主子,又把穆府下人屠了个干净。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杀他们!不要…不要…”
穆雨洛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半坐起身,感觉脸上一片湿润,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却摸到一手的泪。
那个梦,那么的清晰逼真,逼真到她仿佛亲身经历,真的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被人杀死在眼前般,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她痛极!恨极!
难道,是父亲母亲托梦给她,让她为他们报仇么?
“阿爹!阿娘!兄长!嫂嫂!宴儿!阿弟!我一定不会让你们白死!一定会查出杀害你们的凶手,让他——血债血偿!”
穆雨洛嘶哑着嗓音,低声道。
这些话,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又仿佛是说给她那逝去的亲人听。
呆坐良久,穆雨洛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她起身走到木架旁,用手探了一下盆中之水,发现还有余温,于是快速地洗了把脸。
一眼瞥到桌子上的消肿药膏,拿在手中,打开瓶盖后用手挖出一些,轻轻擦在眼周。
须臾,感觉自己整个人没有那种脆弱之感了,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先找到穆虎,让他出门打听,近日可有下江南的镖局,最好是暗镖!
江南一行,必定万分凶险,若有镖局同行,想来那些人也会投鼠忌器,不敢嚣张。
又唤来金枝,让她站好,这才道:
“金枝,我知道你经营有方,今日再给你一个任务,盘下一座酒楼,赚钱其次,主要打探京中各种大小消息。”
“另外,养些小乞儿,让他们帮忙打探各府家长里短的消息,最为灵活。最主要的,查探一下京中可有人家,十几年前走失过幼女!”
金枝满脸不解之色,问道:“小姐,您不是要回江南了么?为什么还要查探京中之事?”
穆雨洛看了金枝一眼,金枝知道主子之事,不可随意打探,这是大忌,所以快速地低下头来。
以前她也不懂,来了京城,方知高门大户,规矩甚多,婢子多言,可是要受罚的。
“穆府之事,我有种感觉,答案还是要到京中来找,所以,我让你打探各方消息,是不想等我从江南回来,一如往常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只有掌握消息,才能从那些杂乱无章的消息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金枝见穆雨洛跟她解释,心中慰藉。小姐还是那个小姐,从来都没有变过。待她与绿枝,一如往常,名为主仆,实如姐妹。
等到金枝退下,绿枝轻轻走了进来,双手放在穆雨洛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摩起来。
她知道小姐每次伤心过后,都会头疼,小姐虽然不说,但她还是向蔺伯学了这套按摩手法,用来缓解小姐的头疼。
穆雨洛紧绷着的头部,在绿枝的按摩下松动了许多。
也就是穆府的这些人,才会这般真心待她,而她,也一定要护住这些人,因为,她没有别人了。
穆雨洛与绿枝两人,被穆虎送到聚仙楼下面,这才驾了马车回转。
主仆两人走进大厅,来到说好接头的位置坐下,见时间尚早,就点了一壶茶,几样茶点,边吃边等。
不想却听到了茶楼之人,都在大肆的说着永昌伯府大公子休妻一事。
不过短短两日,这消息就传得满京城皆知,若说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穆雨洛是不相信的。
尤其是有人传她品行不端,故意抹黑她,想想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不想承认自己薄情寡性,贪图发妻嫁妆,休妻另娶,最好的办法是往她的头上泼脏水。
只要说她品行不端,别人就不会指责萧起薄情寡性,移情别恋;反而会同情他真心错付,进而忽略他另娶之事。
这种伎俩,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被休之事,无论女子有多无辜,只要被休,就会遭人指指点点。这是时代的悲哀,更是整个女性的悲哀。
绿枝听到别人说她品行不端之时,气愤不过,想要上前理论,被她止住。怎么理论呢?这些人不过是听信谣言之人,与他们说,说得清楚么?
更何况现在也不是争论此事之时。
如今她们最要紧的,是尽快回去江南,调查清楚穆府之事,以及官府对此案的态度,从中找出一些凶手的线索。
时间久了,什么痕迹都会被人抹除,所以时间很重要。
绿枝终于被她安抚了下来,没过多久,就见到一个三十来岁满脸胡须的壮汉走到她们桌前,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她们。
“来者可是张师傅?”
穆雨洛见那汉子打量自己两人,于是先开口道。
“你们就是穆姑娘主仆?”
那张师傅一脸嫌弃的问道。
穆雨洛知道她们虽然换上了普通衣物,但整个人的气质与肤色都能看出,她们不是普通之人,而是娇生惯养在深闺的闺阁女子。
走镖之人,经常天南地北地四处行走,历经风雨,需常常露宿荒郊野外,最是看不惯那些娇滴滴的闺阁女子。
哪怕钱给得再多,有些镖局都不愿意接这种活镖。
如今这张师傅看到她们两个人,白白净净,又举止斯文,自是不喜的。
穆雨洛对张师傅的嫌弃不以为意,朝着他抱拳行了一个江湖之礼:
“以后要麻烦张师傅多多关照了!”
那张师傅见穆雨洛一个闺阁女子,居然还会行江湖之礼,面对他的嫌弃也不以为意,对她的印象好了几分。
他也不多说,只道:“可有带干粮?”
穆雨洛忙不迭地点头道:“带了三天的干粮!”
“那就好,如今天冷,行镖速度难测,难免会错过客栈,准备好干粮就不怕挨饿,走吧!”
穆雨洛知道他这番话是特意解释要求带干粮之事,心中慰藉。
知道这张师傅看似不近人情,其实心挺细的,怕她们多想,这才解释一番。
主仆两个赶紧站起身来,背上包裹,就跟着张师傅出了聚仙楼。
一路无话,走了将近半刻钟后,就看到一队马车停在大街上,看来就是她们此行的镖局了。
来到近前,张师傅跟着另一个大胡子壮汉交代了几句,然后就把她们请进了一辆马车上。
马车是普通材质所做,虽然简朴,胜在结实。厚重的车帘隔绝了外面的风雪,终究比之骑马,要暖和许多。
上了马车没多久,马车就开始行走起来,半个时辰后,来到城门口。
有检查的士兵撩开车帘,朝着她们看了两眼,那眼神,带着探究与打量,让穆雨洛好生奇怪。
好在没过多久,马车放行,穆雨洛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一路疾行,让许久没有外出的穆雨洛很是不适。
镖局的马车,终究不像自家私车舒服。这硬邦邦的坐垫,每次颠簸起来,让屁股硌得生痛。
主仆两个人都紧咬着牙关,没有向走镖师傅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
其实这一路颠簸是可以少一些的。
只是赶车师傅见她们两个人这娇滴滴的模样,有些轻视,故意颠簸了些。
若她们此时发难,那么这一路之上,肯定要吃些苦头。
若她们忍着现在的苦头,赶车师傅见她们识趣,就会少些刁难。
这些道理,以前那个江湖师傅,有向她们说过,故而主仆两人虽然知道马车颠簸的厉害,就是忍着不说。
赶车师傅见这一路上,车里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一声不吭,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于看重表面。
既然别人不发难,他也不好再故意为难,于是接下来的时候,马车终于没有那么颠簸了。
中午之时,因为出发时间较晚,就没有找客栈停镖,只在路上下来休息,大家活动一下手脚,吃些干粮,又开始赶路。
一直到了晚上,才找到客栈停镖。
穆雨洛与绿枝走下马车,两个人走路姿势都有些奇怪,那些镖师看着,倒也没有人取笑她们。
张师傅走到主仆俩跟前,看着她们问:“可还受得住?”
“第一次出远门,是觉得辛苦了点,不过还能受,麻烦张师傅了!”
穆雨洛客气的道,一点小姐的架子都没有,这让张师傅对她们的好感又增加了些许。
一行人进入客栈,镖局师傅都是统一点菜,她们这种活镖就自己随意。
穆雨洛与绿枝点了一桌菜,看了看镖局师傅们的饭食,见他们吃得都比较节俭,只有一盘猪头肉荤菜,其它的都是蔬菜。
穆雨洛让绿枝给他们每一桌加了一盘酱鸭,一盘猪耳朵。
吃人的嘴短,这些镖师见穆雨洛主仆如此上道,自是一个个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吃饱喝足,自然是要歇下。绿枝打来热水,主仆两个一起洗漱了一番,这才相互给对方上药。
那木凳原本就硌人,前面几个时辰赶车师傅还故意颠簸,主仆两人的屁股自是受伤不轻,连皮都磨破了,好在蔺伯早就知道她们会受伤,药膏准备充足。
两人相互涂抹好药膏,这才吹灯歇下。
半夜之时,穆雨洛突然惊醒,绿枝也醒了过来,正想出声,穆雨洛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让她别出声。
此时的窗外,正有两个人影在移动,朝着她们的窗边而来。
太夫人萧杨氏一脸慈爱的看着萧起,再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女子,温声问道:
“子瑜,你身边的女子是谁?看着就讨喜!来来来,到祖母这儿来,让祖母看看!”
子瑜是萧起的名,字起!京城勋贵世家,都以字为号,示于众人。名却只有亲近之人,方可直唤其名。
萧起见祖母对他身边的女子很感兴趣,眼神微闪,朝着身旁的女子点了点头,介绍道:
“她乃吏部尚书的三小姐苏婉柔,这次孙儿陪四皇子下江南,差点遭遇不幸,是婉柔救了孙儿。”
苏婉柔闻言上前,俏生生的站在萧杨氏面前,朝着萧杨氏重新施了一礼:
“祖母好!小女苏婉柔,给祖母敬请金安!愿祖母福寿绵长,安康吉祥!”
“哟哟哟!这小嘴甜的,是个讨喜之人!来来来!”
萧杨氏说着,朝着边上的杨嬷嬷看了一眼,杨嬷嬷会意,赶紧从旁边的桌上端来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是一个通体莹白的上好羊脂玉手镯。
萧杨氏拿起羊脂玉手镯,就往苏婉柔的手腕上套。
站在后面的穆雨洛看的分明,那只羊脂白玉手镯,正是她的陪嫁之物中最为贵重之物,乃是她母亲的陪嫁。
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纹路繁复,十分考研工匠的工艺!原是她母亲最为钟爱之物,送给她做为陪嫁,不过是念在她远嫁京城,给她留个念想。
她嫁来永昌伯府,府中小姐总喜欢到她那里去顺手饰,她怕这只羊脂白玉手镯被人顺走,这才收入自己的小库房。
没成想昨日杨嬷嬷来到她的听雨轩中索要她私库钥匙,声称只是去看一下,却是特意把她这只羊脂白玉手镯顺走,用来送人。
这里面若说没有太夫人的授意,打死她都不信!
太夫人明知她宝贝这只玉镯,却偏偏用它来送人,送的还是一个对她孙儿有所图谋的女子,此种心思,不可谓不毒!
人人都道永昌伯府的太夫人有多慈眉善目,只有她知道,这太夫人慈眉善目的外表下,有一颗怎样阴毒的心!
她用自己最钟爱的陪嫁来送给旁人,就是想看她当场发作,好让夫君厌弃了她。
若她不发作,想来后面还有许多羞辱在等着她。
想明白了太夫人的用心,再看着一言不发的夫君萧起。
他明明认识这只玉手镯,也知道这只玉手镯对她的含义,却并不阻拦太夫人所为,想来是不在乎她的感受了!
穆雨洛的心沉入谷底,一片冰冷。
以往她被府中之人处处刁难,能让她坚持下去,是因为有夫君萧起护着她,如今见夫君一脸冷漠以对,她该如何自处?
思及此处,穆雨洛越过萧起,走上前去,朝着太夫人萧杨氏行了一礼道:
“太夫人金安!太夫人所送的这只玉镯,怕是不妥!”
“此玉镯乃孙媳陪嫁之物,是孙媳母亲给孙媳留的一个念想,还望太夫人换只玉镯送给这位苏姑娘!”
“穆氏!你好大的胆子!既然已经嫁入伯府,你的陪嫁,就都是伯府的东西,分什么你的我的?”
“你没有听说吗?这婉柔救过子瑜的命!莫说让你送只手镯给她,就是你这大少夫人的位置,也送的!”
萧卢氏终于不再看戏,赶紧出口训道。
两旁坐着看戏的伯府公子小姐,没有一个出来为穆雨洛说上一句公道话!
更是有人附和道:“母亲说的极是,不愧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商女,满身的铜臭味,天天就知道把持着她的嫁妆,也不想想,没有这些嫁妆,大哥会要她一个商女么?”
“就是就是!”
穆雨洛看着满屋子看热闹的众人,突然就觉得讽刺!
这些人,天天嘴巴上说着她是上不了台面的商女,可是哪一个人,没有受过她的恩惠?
萧杨氏一次半夜重病,所有人都不愿意起床伺候,是她半夜跑去府外,找来大夫为她治病。
也是她衣不解带的伺候了她三天三夜,等到萧杨氏好了,她却大病了一场。
萧卢氏常年胃疼,是她为她求来方子,帮她温养肠胃,短短一年,她的胃病再没有犯过。
府中公子小姐每每出府,都来找她要银俩,小到十几俩,大到上千俩,她哪次拒绝过他们?
更何况这伯府早就没落,却又非要摆伯府的架子,府中开销如流水一般。
她才嫁过来短短一年,嫁妆就被用来贴补府中开销,现已剩下不到一半了。
如今他、她们却落井下石,欺她远嫁,在京中无依无靠!开口闭口就是一介商女,上不了台面。
这样的一家子,怎么都捂不热他们的心,让她心中一片寒凉。
穆雨洛转过身来,对着萧起,目光紧盯着他问道:“你也觉得这玉手镯该送给她?”
萧起还是一脸冷漠,她甚至在他眼中还看到了鄙夷之色!
“不过是一只羊脂玉手镯,送了就送了,收起你那股小家子气!另外,我要娶婉柔为平妻,这是通知!”
穆雨洛原本以为太夫人将自己母亲的陪嫁手镯送人,已经够让她感到羞辱了,没想到更大的羞辱还在后面!
众人听到萧起说要娶苏婉柔为平妻,一个个赶紧站起身来恭喜苏婉柔与萧起,完全没有把她这个正妻放在眼里。
伯夫人萧卢氏更是笑的一脸欣慰,“子瑜终于想通了,知道世家贵女,不是那等妄想攀高枝的商女可比的!”
太夫人也是跟着点头。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包括萧起!
穆雨洛的心,沉入谷底!那颗曾经热烈爱着萧起的心,亦是被他伤的彻底!
为了嫁他,她只身来到京城,明知道在这京城,她无依无靠,也知道高门之中,算计甚多。
为了成全他们的这段爱恋,她义无反顾!最后,却只得到众人的一句“攀高枝”、及自己夫君的一句娶平妻的通知!多讽刺啊!
她看着萧起,执着的问道:“如果我不许呢?”
萧起轻蔑的看了一眼她,开口道:
“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你以为如今的你,还可以跟我说不?”
“你这话什么意思?”
穆雨洛明显感觉到萧起这话并未说完,追问道。
“什么意思?”
萧起冷笑道:“我之所以愿意娶你,不过是看在你那江南富商之女的身份,以及你爹许给我丰厚嫁妆的份上,这才勉强娶你过门。”
“如今你那江南富商的穆家没了,你对我,还有何用?”
“你说什么?什么穆家没了?”
穆雨洛这才知道萧起对她态度变化的原因,可她根本就不相信,于是急声问道。
萧起看着穆雨洛,一脸的嫌弃之色。
“没了!就是没了!我这次江南之行,去了蔺州,蔺州穆府,被人灭了满门,如今的你,只是一介孤女!
“所以,穆雨洛,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你若识趣,我还可以为你在府中留着一席之地!不然,休怪我不念旧情,休你出府!”
穆雨洛听到这话,如遭雷击!
怎么会这样?
穆府——没了?
穆雨洛挟持着苏婉柔,慢慢的朝着永昌伯府大门而去,萧起带着一众护卫,步步紧逼。
太夫人萧杨氏及一众萧家公子小姐紧随其后,而伯夫人萧卢氏,却不见了身影。
穆雨洛并未发现萧卢氏不见,萧起却早已注意到了萧卢氏的小动作。他不动声色的朝着不远处自己的贴身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收到他的示意,俏俏点了点头,然后就从一边退了出去。
快到大门口时,绿枝被人带到,她的身上还有点点血迹,想来是被杖了十棍,身上早已带伤。
看着自家夫人与伯府对峙,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是去领了十杖惩罚,怎么就成了这样?
“绿枝!过来,我被大公子休弃出府,你可愿意跟着我走?你若不愿,我把身契还你!”
绿枝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自己主子去哪里,她就跟着去哪里。
“夫人,绿枝跟着你走!”
“好!去大公子身边,拿回休书!”
绿枝闻言慢慢走到萧起身边,伸出手来道:“姑爷,不,大公子,休书!”
萧起冷冷斜睨了绿枝一眼,那一眼的威势让绿枝感觉到陌生。
在她的眼里,萧起一向是温润如玉之人,说话温柔,脾气更是一向温和,待人亦是彬彬有礼;只有在维护夫人之时,才会露出半分急色,如此威势,她还是第一次察觉。
萧起不管绿枝作何感想,只是用两根手指夹着休书,当着穆雨洛的面,慢慢的松开了手指,休书纷纷扬扬的掉落地上。
穆雨洛气急!
如此羞辱,真的连一点情义都没有了。
绿枝才刚受罚,浑身都疼,但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慢慢蹲下身体,拾起地上的休书。
她知道大公子是故意羞辱自家主子,但她只是一个奴婢,在大公子面前弯腰,并不算什么。自家主子一个人对抗这伯府一家,惜日恩爱夫妻反目,还不知道自家主子有多伤心呢!
穆雨洛见绿枝那僵硬的动作,知道她必然痛极,只是为了她,才强自忍耐,心疼的看了看她,眼中露出不忍之色。
绿枝见自家小姐朝她看来,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来,然后朝着她点了点头。
穆雨洛见绿枝点头,这才道:“绿枝,你先走,到外面等我!
她知道绿枝受伤,走不快,若不让她先走,一旦她放开苏婉柔,府中护卫一涌而上,她今日就走不了了。
若今日出不了伯府,以伯府众人的手段,她会死的悄无声息。
绿枝听到自家小姐的吩咐,不再推辞,慢慢的朝着大门而去。萧起见绿枝到了大门口,朝着门房冷声道,开门,放她出去!
穆雨洛押着苏婉柔,紧跟其后,见绿枝已经出了大门,这才转身把苏婉柔朝着萧起一推,然后飞快的朝着大门而去。
后面的萧杨氏见苏婉柔已经脱险,大声朝着门房道:“关门!给我往死里打!”
那门房听到吩咐,就想把大门关上,目光不经意间与萧起的目光对上,见他轻摇了一下头,动作隐秘,赶紧放缓了关门的速度。
穆雨洛听到那声“关门”,就知道要糟,加快了出府的速度,堪堪从缓缓闭上的大门缝隙间逃了出去,后背上还受了不知道谁砸来的一棍子。
出了永昌伯府大门,穆雨洛顾不得后背的伤,扶着绿枝道了一句“快走!”俩人就加快了步伐。在转角处时,才刚转身,就听到了旁边传来京兆府捕快的声音:“不要再催了,一介妇孺,还能逃脱不成?”
后面是一个家丁的声音响起:“我家伯夫人说了,一定不能放了那挟持苏姑娘的歹人,各位也知道,那苏姑娘,可是吏部尚书府的小姐,担待不起!”
“......”
穆雨洛知道那是伯夫人萧卢氏趁着她不注意时,派遣家丁偷偷去京兆府报了案!她若被当场抓住,挟持朝中命官之家属,失了永昌伯府的庇护,只此一条罪名,就让她万劫不复!
这萧卢氏,还是如从前一般,是太夫人萧杨氏手中的一把好刀!如此想置她于死地,也只有太夫人萧杨氏。
虽然她能进永昌伯府,都是太夫人萧杨氏开口应允,但也因为这样,萧杨氏觉得自己在萧起心中的权威被人挑衅,罪魁祸首,就是她!所以自她进府之后,萧杨氏没少给萧卢氏暗示,让萧卢氏出面对付她。
萧卢氏一个伯府继室,既想打压大公子萧起,为自己的儿子铺路,对她这个大少夫人,自然不遗余力的打压。
如今她被休弃,萧卢氏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于她而言,自己在府中,总比苏婉柔进门要好拿捏,因为她是商户之女,身份上,就低了苏婉柔一头。
穆雨洛知道厉害,脚步自然加快!好在她留了一个心眼,出了永昌伯府大门,就拐进了一条小巷,而不是走的大路,不然,这会早就被堵了个正着。
主仆俩被人休弃,身无分文,若非穆雨洛入京之时,遭到永昌伯府众人反对;入府之后,也不会留了一个心眼,原本以为永远都用不上,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穆雨洛带着绿枝,主仆俩人,一路狼狈不堪的朝着城北而去。
京城北方,住的,大多是些普通百姓及商户。穆雨洛在此处置了一处两进的私宅,原本是用来招待娘家之人。没成想娘家之人未来,她就被萧起休弃出府。
还记得刚嫁入伯府之时,她私自改了一下嫁妆单子,把嫁妆单子里面的银票二十万两改成了十万两,另外十万两用来购置这处私宅,剩余的九万两她留下三万两傍身,放在私宅里面,七万两买下五间店铺,两处田庄。
这些私产她一直没有告诉伯府之人,连萧起都不知道。原来她还为这事对萧起心中有愧,觉得是自己对他不够信任,没想到误打误撞,帮了她大忙。
那些帮她打理店铺与田庄之人,也是她从江南穆府带来之人,对她忠心耿耿。
这也是她愿意被休出府的原因。
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回去江南,调查穆府被灭门之事,看看可有活口留下。这些,只有她回去,才能调查,别人对穆府不熟,她也不放心。
想到穆府被灭,穆雨洛伤心欲绝!仇恨之心,把她撕扯的生痛!比起这种痛,被萧起背叛之痛,反而没有那么强烈。
她总有种感觉,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些事情,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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