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昭德宇久的女频言情小说《漂洋过海成就霸业孟昭德宇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神剑武林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东流国自从镰仓幕府开始,为了防止将军家政权的动摇,对本来就已经严格的等级制度进行了更加严格的约束,人民不但不能够在领土上自由迁徙,职业也更是从出生就固定下来,除非有大名家的命令,百姓是不能自己选择高于自己所在等级的职业的,所以百姓家如果不想种地,那么只能成为歌舞伎或者商人或者忍者,做武士这种当时非常高贵的职业对寻常百姓绝对是个无法实现的梦想,穿越九州四国在界之町登陆的孟昭德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是他的战甲和肋差被没收,在足利将军家监狱待了7日后了。摸着被毒打后红肿难消的身体,孟昭德心中怒骂着倭国万恶的等级制度,一边艰难的沿着官道走去,看着身边陆陆续续经过的牛马商车,他仰天长叹道,“官道人行走,人前矮一身,碌碌皆行人,为何九等分!”...
《漂洋过海成就霸业孟昭德宇久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东流国自从镰仓幕府开始,为了防止将军家政权的动摇,对本来就已经严格的等级制度进行了更加严格的约束,人民不但不能够在领土上自由迁徙,职业也更是从出生就固定下来,除非有大名家的命令,百姓是不能自己选择高于自己所在等级的职业的,所以百姓家如果不想种地,那么只能成为歌舞伎或者商人或者忍者,做武士这种当时非常高贵的职业对寻常百姓绝对是个无法实现的梦想,穿越九州四国在界之町登陆的孟昭德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是他的战甲和肋差被没收,在足利将军家监狱待了7日后了。
摸着被毒打后红肿难消的身体,孟昭德心中怒骂着倭国万恶的等级制度,一边艰难的沿着官道走去,看着身边陆陆续续经过的牛马商车,他仰天长叹道,“官道人行走,人前矮一身,碌碌皆行人,为何九等分!”
“那你能将之分作几等呢?”突然一个清脆的童声在他身后响起,孟昭德一愣猛地回过身去,只见一位披头散发的黄瘦小儿坐在路边的小墩上摇头晃脑,手中拿着串糯米丸子吃的不亦乐乎,孟昭德顿时好奇心大起,近身过去乐呵呵的问道,“小人一时兴起胡言,怎么小弟弟也听入耳朵了?”
黄瘦小童对孟昭德的话报之以不屑的冷笑,手一指天道,“天地之间,人在其中,人之言皆入人耳,人之行皆入人目,既然大哥哥你说得,为何小弟弟我听不得呢?”
孟昭德听这个小娃说话语出惊人,且条理分明,心中暗惊,忙正了正衣冠,有礼貌的问道,“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人,小兄弟你看起来小我许多,竟然答对如此流畅,小人井口家养子孟氏昭德,年12岁,请您多多关照。”
坐着的黄瘦小童似乎也很懂礼数,看孟昭德对他客气起来,竟也立刻扔掉手中丸子,站起身来双手紧贴腿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说道,“见过孟家哥哥,在下今滨竹中氏半兵卫,年8岁,我父竹中同三郎,与油盐商人斋藤氏打小交好,自他放逐美浓大名后自为君主,也提拔我家为武士阶级,今日小的是随父亲觐见将军殿下,希望将军家正式承认大人家的大名地位。在下童言望哥哥勿怪,不知道孟家哥哥什么身份,在哪家任职?”
孟昭德一听,原来是武士大人,真的有志不在年高,黄口小儿竟然是尊贵之人,立刻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道,“说来惭愧,且看我这身破衣烂衫,大人应该就知道了,在下不过是个欲为武士而无门路的寻常百姓,没想到大人你年方8岁已经有了显赫尊贵,请允许在下重新见礼,还请竹中大人您多多关照,望大人不要怪罪之前的失礼之处!”
竹中半兵卫听了之后竟然不怪昭德之罪,反而兴奋的跳了起来,“难得难得,我看哥哥谈吐中志向远大,还以为您是哪家名门之后,没想到寻常百姓里也有如此豪情者,哥哥想当武士正对了,如此大志不为百姓谋福更待何时,想当武士太简单了,我家大人正在四处招揽贤才之时,不知道哥哥你有没有意思前去投效!”
孟昭德沉思半晌之后道,“这个还请大人见谅,竹中大人的心意孟昭德感激不尽,虽然我作外人也好作贱民也好都不该妄议诸侯大名,但是我看竹中大人你才识过人,如不计较小人之罪那我就妄言几句,你家大人确实才智不凡,可惜生的公子不尽如人意,我才到了京畿附近数日,就已经如雷灌耳了,知道他几位公子皆对境内的百姓商家横征暴敛不得人心,由其他的那个嫡子更是荒淫胜过父辈,人都说,为大业者,创业艰难而守业更难,美浓四周是用兵之地,而继承人一代不如一代,这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昭德只怕...要辜负竹中大人你的好意,不能去斋藤家任职了,至于大人你,我看也要早做抉择,虽说有光耀家门之大恩要报,但是良禽择木而栖,我倒是希望大人你再多思多想。”
竹中半兵卫认真的听完了孟昭德的话,低头沉吟不语,似是说到了他的心缝里。原来美浓之地自百年前就是豪族土岐家的势力,居城稻叶山更是美浓第一坚城,在末代大名土岐赖云财政最困难的时候,今滨商人斋藤道三造访稻叶山城,不但送来了大批油料和食物,更是建立了小西屋商人众和土岐家的联系,土岐赖云大喜之后恩赐斋藤道三武士身份,更一度让他袭领斋藤家守护代之职,然而这个战国第一权谋之人并不感恩戴德,却暗中培养实力拉拢土岐家家臣,最后竟然做出大逆之事,放逐了自己的主子,自领美浓之地,对于市面上的非议和指责他毫不在乎,还将“蝮”字缝在他的战旗之上耀武扬威,所以世人都称他为“美浓的蝮蛇”,在1550年开始之际他更是屈尊去和尾张国弱小大名家联络,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了有尾张第一傻瓜称号的织田家大名织田信长为妻,坊间流传,这是因为道三不满意他的长子斋藤义龙的各种行为而打算将家督之位传给二子,又怕二子的实力比不上大哥的多年苦心经营,才拉一个女婿来支持自己的儿子。虽然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斋藤义龙却可以乘着这个机会明目张胆的培植势力号称自卫,年过六旬的老道三对此情况已经是力不从心无法控制,只能让自己手下的亲信武将竹中氏前往阪本城足利将军幕府义辉将军驾前交涉,希望能够得到早已迟暮腐朽的幕府支持,能够早早把美浓守的官职恩赐给他的二儿子一支继承,好以此敲打斋藤义龙的篡逆野心,然而幕府的影响将军家的权势早是世人口中的玩笑了,斋藤道三这个时候竟然用将军来制约自己的儿子不但是昏招,更直接向人表明了自己的才智精力都已经日薄西山,如此看来美浓之地的大乱是早晚的事情了,作为老道三的亲信竹中家何去何从,这绝对是让半兵卫应该认真思考的问题。
“那么...哥哥你看尾张的发展如何?”半兵卫思想半晌之后似避开似深追的提了个模棱两可的问题。
“第一傻瓜嘛...呵呵,小人不太清楚,这位大人多是坊间的传闻,而且参差不一褒贬不同,但是有件事却是众所周知的,就是尾张国织田家大公子二公子的争斗闹剧,目前看这个叫做信长的大人不怎么样,毕竟他已经得到家督之位,操家中生杀大权,做弟弟的天天想着反他杀他,他早就应该软禁或者驱逐这个弟弟,可是他不光不动作,还加封他弟弟为那古野城城主,这不是在给他弟弟兵权的同时还对织田家家臣分裂党争进行推波助澜吗,从这一点,我觉得这位大人不高明或者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看尾张也要闹起来了。”
“透彻!哥哥对诸家的内部权斗竟然看的如此细致,做弟弟的真是望尘莫及啊!”
“哪里,竹中大人过谦了,小人只是多读几本书罢了。”孟昭德谦虚着点了点头,心中暗想,当年丁大人一家就是被党争所害,虽然蒙古人的骁勇无敌是他老人家下台的官面原因,可真实的原因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明朝的内斗本就是历代封建王朝的最高峰,一个生长在天朝大臣家的孩子所见识比一个农家小子当然要丰富多了,不过他嘴上不说,只怕一说什么就勾带出当年的伤心事要招惹满面泪水了。
“嗯,对我家主公的这个女婿,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猪子兵介大人说他是一个大傻瓜我看总有一定道理的,那么哥哥你对近畿的几个大名都不看好,您作为武士总要出仕一家才好,却不知道您有否打算了吗?”
“哎,自古千里马都是日思夜想望求得明君的,可是如诸葛武侯,汾阳郭子仪那般福气的又能有几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呵呵,不比大人你,虽然前途并非稳妥平安,可是总能事在人为,我祝你在斋藤家一帆风顺,希望我之前担心的都是胡思乱想,美浓千万不要发生乱事才好。”
“汾阳...嗯...我不知道是谁,但是诸葛武侯我是知道的,他和大明的大汉王朝君主刘备大人的千古君臣知遇确实让人羡慕,原来哥哥是怀着这样一个梦想啊,呵呵,那我就祝愿哥哥你早日找到一个知遇明君,成就一番大事业!”说罢半兵卫深施一礼,算作祝福,孟昭德见了,也忙还了一礼。
两人说罢京畿,又聊了些人文风俗,如此渐聊渐欢,互相都深觉对方有满腹才华,不由相互敬佩,这样再说下去竟然忘了时间,等二人口渴难忍之时,不觉得已经日落西山,孟昭德抬头看着西天的晚霞,想到自己尚没有一个歇脚过夜的地方,连忙拱拱手就要和竹中半兵卫道别,半兵卫忙再次整理衣冠,两人互相见礼,方才依依不舍的分手道别。
“咦!哥哥您等等!”孟昭德行出未有几步,半兵卫突然叫住了他,孟昭德回头看去,只见半兵卫三步并两步追了上来,满脸兴奋的拉住孟昭德的手,附耳过来神秘的说道,“刚才和哥哥聊天竟然忘掉了,我知道一位大人,应该是当世的明主乱世的枭雄,不知道哥哥您有没有眼光敢不敢去追随他呢?”
“哦?请大人快快赐教,昭德早就有了不畏艰险的觉悟了!”听说可能会得遇明主,孟昭德激动的忘了自己的饥肠辘辘,甚至天色将晚只能栖身山林和野猪为伴也不在乎了,只是激动地看着半兵卫听他一语道破玄机。
“哥哥莫急,听我细说来,这个人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说哥哥你要有眼光才能去追随他,是因为他目前只是一个人质...”
“人质?”
“对,此人是三河松平家之后,广忠大人之子,松平广忠大人体弱多病,执家政时期夫妇齐心,将三河发展的像模像样,呐,就是出了尾张边界鸣海城继续往东南去的地区了,不过可能天不保佑三河人民吧,他们的好主子没执政多久就去世了,面对尾张织田家,甲府的武田家,和关东的北条家虎视眈眈的目光,一众家臣带着他们的新主子年方5岁的松平竹千代大人投靠了当时东海第一家族今川家,被今川义元收养为质子,被东东流第一鬼才太原雪斋收为弟子,悉心培养,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但能得到东东流第一名师指导,手下更有一批团结一心准备随时复国的家臣们,这样的蒙难明君正是需要一个济世能臣的时候,哥哥你希望大展拳脚,却不知道敢不敢在这个人质大名的身上赌一把呢?”
“嗯...少年而得名师,遇难却拥忠臣,这倒有点意思,只是半兵卫大人你也知道,当武士入仕大名家本来就困难重重,如今更是要投身一个人质麾下,我不但怕今川家警觉,更怕松平家人会排斥我防备我,到时候去到东海,不也是无门而入啊!”
“呵呵,所以说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换成二一个人我不知道,可就是这位松平大人我却恰恰知道怎么样才能接近他!”
“那还请半兵卫你指点赐教!”孟昭德拉着半兵卫的手一揖到地,吓得半兵卫慌忙后退了两步,“不不不,哥哥你满腹经纶且长我数岁,不可对我行此礼,做弟弟的我说出来就是了,不过哥哥您还要答应我一个请求,算作弟弟我和您的一个交换吧!”
“哦?竹中大人身在武士家,为人聪慧,我看我这个穷困百姓帮不上什么吧?”
“呵呵,哥哥您放心,我早就算过了,这次出仕机会很大,而我求哥哥您的事情也要在您出仕松平家之后才答应我就行。”
“好的!如果我能出仕松平家,对大人你的帮助我没齿难忘,你放心,千件事万件事我也答应!”孟昭德坚定的点了点头,真心的望着半兵卫瘦小的脸庞,他知道,这个小兄弟将来不论麻烦在近还是在千里之外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救援,只是男人脸面都紧,不好嘴上说的天花乱坠。
“那半兵卫就先谢谢哥哥了!其实我的请求很简单,我们斋藤家一旦有内乱的那一天,我们必然随着老大人全家而亡,那时候希望哥哥能尽力保住我们竹中家还存活的血脉,是给您当奴仆也好,当小姓也好,就算不能乱世成功,好歹不要全族灭亡,当然了,美浓内乱那天,就算怎么也好,都是近畿大大名之一,如果哥哥实力不足以助我竹中家,那么只要您尽力了就行,弟弟我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了!”说罢,竹中半兵卫竟然跪了下来,双手成掌重叠搭在膝前,深深行了一礼,孟昭德虽然想要制止,但是心中一时苦楚,他也明白这就是出生在乱世的无奈,堂堂武士竟然向百姓行此大礼,与其说英雄知英雄,倒不如是严峻的生命问题前大多数人急病乱投医了。
“哥哥您看天色已晚,小弟就不好再絮叨了,其实您想接近松平大人而不惹人怀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从太原雪斋禅师下手,松平大人尊师重道,上次一面之缘就是他不远千里来到京之町为老师之病于佛前布施祈福,我父亲当时在佛寺砌墙补修,我送饭的时候看到了那位小大人的相貌,同样都是五六岁的年龄,他却能够顶住万千质疑的压力离开今川大人的监视,到京之町这种敏感的地方,就为了给老师祈福,所以足见他的毅力和孝心,如果哥哥您打算接近松平大人,太原禅师是说的上话而且最不让人怀疑的!”
“啊!原来如此!愚兄明白了!多谢大人指点,我这就抓紧时间往东海去!大人的指点之恩,昭德终生难忘,愚兄此去如果有立足之地,必会时刻关注你的动态,只要大人家有难,愚兄必然奋不顾身,一定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孟昭德说到动情处,紧紧的握住半兵卫的双手,似是看到了一段纯真的友谊,又似看到了实现自己梦想的希望。
“多谢哥哥了,有您这句话我知道我们竹中家有望了,不过,哥哥您倒不用急着到东海去,不妨去京之町一趟,我家大人探听到关东一带要有大动作,听说春日山大名长尾家准备秘密和武田家争夺对关东小大名长野家的支配权,长尾家现任家督长尾景虎乃是一代军神,就连武田家那个目空一切的骑兵之王武田信玄都赞叹他为天将下凡,越后之龙,所以这次关东三家联盟不敢小视,秘密约定在京之町会晤,打算共同讨伐长尾,北条家的代表是北条纲成大人,武田家是真田幸隆军师,而今川家的代表就是哥哥您要去拜会的太原雪斋禅师了。”
“太好了!此去东海一路关隘众多,能不能抵达都是问题,如果就近在京之町就方便了,只要打听到哪个旅社下榻,我自有机会接近他,好好好!多谢弟弟提点愚兄!我事不宜迟马上动身,今晚上就在入京商道边凑活一宿,明天我多费点脚力,下午就能到京之町!”孟昭德一边说一边抚掌大笑,到现在浑身的伤痛是已经彻底的忘记了。
“哦?哥哥没有住处吗,莫不是连旅社的盘缠也没有了?那哥哥要是不介意的话,和弟弟同住那边的潮屋如何,虽然规模小些,但好歹是个旅社,比路边安全舒服,明天休息足了哥哥您才好赶路,到了京都也有个好状态好面貌去见雪斋禅师!”
孟昭德思想片刻,正是磨刀不误砍柴工,欲速则不达,休息之后也许会晚到一时,可是精神饱满会争得更高印象分,也许是一世的大机遇到手也不一定!“好!那就叨扰弟弟了!”
半兵卫看昭德答应下来,喜出望外,拉起孟昭德的手兴高采烈的向着潮屋走去,这两个少年一个年方12一个弱冠8岁,却已经指点江山展望未来,而大东流的将来乃至中日朝三国未来百年的进程就从这时候起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阿润欠了欠身,显然不明白孟昭德在说些什么,昭德微微一笑,吩咐身后少年取出一个饭盒来,他双手接过,轻轻的端到了阿润的面前,一手托住,一手小心的揭开了盒盖,阿润打眼一瞧,里面是一支粗土陶碗,盛的乃是热气腾腾的鲜鱼汤,孟昭德看阿润还不明白,先将饭盒递到了阿润手里,然后说道,“姐姐忘了我吗,八年前我沦落京城,上下无有分文,一身叫花装束,是姐姐不嫌弃我粗鄙,给了我一碗救命的鱼汤啊,当时我在姐姐面前发誓,有朝一日我能位居万人之上,必要还姐姐千碗万碗,一辈子喝不尽的汤,吃不完的鲜鱼!不过怕姐姐你是不记得了当年那个穷途末路的小乞丐了!”
“那当然了!”阿润未待开口,身后的玲玲一溜烟窜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昭德说道,“我姐姐为人热情好施,这辈子啊做过的好事没有一万件也有八千件,你说几年前在京城见过就见过啊!我看你长的一脸奸相,说不定又是和刚才那个坏人一伙的呢,定下了什么奸计,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和那个大色狼义景一样,占我姐姐的便宜!”
“你!”一边的持刀大汉早就按耐不住了,当时他看阿润对孟昭德无动于衷就有点窝火,现在玲玲这么说,他更是火冒三丈,手中柴刀一举竟然就要劈这个小姑娘,孟昭德连忙喝止,“虎一郎,不要闹,堂堂武士要对弱女子出手,孟昭德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持刀大汉听孟昭德这么说,只好把刀一掷在地,嘴里喃喃的回归了本阵,原来此人正是孟昭德手下第一悍将山下政虎。阿润对玲玲的质问也有些烦恼,低声呵斥道,“鬼丫头,不要胡闹了,回去,人家大人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你不感激也不能恶言相向,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大人是我们全团上下的救命恩人,对不起,孟大人,小女子管教无方,还请大人对玲玲的过失多多包涵。”
“不,阿润姑娘言重了,孟昭德无才,但是有恩必报,还是姑娘有恩于我在先啊!不过想来玲玲说得对,阿润姑娘你菩萨心肠,善事做过千万件,我这一件必然没放在心上,是我刚才突兀了,我向姑娘道歉!不过此地确实非安全之地,不知道阿润姑娘下一步意欲何为?”
“哎,生在乱世,我一介女流无有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暂时打算东去,关东一带诸位大人都是豪迈多金的,我希望能够早日凑够所需经费,了却阿润心中一个夙愿。”
“嗯,此事我早有耳闻,对阿润姑娘你更是敬佩的很,可惜我不是一任国主,不然必定鼎力相助,但是阿润姑娘你此行东去,势必经过浅井或者朝仓领地,确实不够安全,如果姑娘你不介意,我有个法子!”
“哦?我愿闻其详,请大人教我。”
“阿润姑娘此行何不往尾张去,那里的织田信长大人是最好新奇事物的,阿润姑娘舞技名动天下,去那里,势必得到尾张人民和织田家的欢迎。”孟昭德说这话是有他的考虑的,一是织田信长和其夫人关系甚好,而且现在正是他进攻美浓的重要时刻,他必然不会放弃和夫人的感情对其他女子心生向往,二是木下藤吉郎大人身在清州,他一路上可以去信求他好生照顾阿润,此人虽然职务卑微,但是信长身边心腹,而且几个至交好友,前田利家乃是新兴武将母衣众之后,浅野长吉更是尾张名族之一,都是能说上话的,各方面想来不能为难阿润,三是松平家和织田家乃是联盟而且相隔不远,他正好早晚有机会就去探望阿润,如果阿润陷入险境,也比他连续跨越美浓北陆救援要好得多。
“大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小女子拜谢了,不过大人您万万不可随行了,尾张一向是拥戴织田家本尊,如果一向宗贸贸然进入尾张地面,是否会对大人造成影响?阿润千万个不愿意的,就是看到大人您为了小女子身陷险境!”
孟昭德心中一愣,方才明白过来,原来阿润也误会他是一向宗的流民了,难怪对他说的万人之上无动于衷,是啊,就算手下十余万众,没有朝舟册封的领土没有官职,也不过是世人眼中的流民罢了,阿润不愿意和他同行也是情有可原,想到此,孟昭德哈哈大笑,忙对阿润解释道,“阿润姑娘误会了,孟昭德堂堂男子汉,不会去做那种打家劫舍聚众为寇的事情,在下只是突入别人领地不能给主家造成麻烦,才装成这个样子,其实我乃是松平家武士,三河的属臣。”
“哦!”原来眼前的是堂堂武士将军,阿润立刻对孟昭德另眼相看,舞团众人也一扫阴霾,都对孟昭德啧啧称奇起来,“原来是武士大人,小女子真是失礼了,请大人原谅,小女子刚才所说冒犯大人了!”
“不不不,任那朝仓家武将和一向宗连年厮杀都没有识破我的装束,阿润姑娘天生浪漫,看不出不足为奇,我这一招也是无奈之举,当今天下大乱,各个势力关系微妙,我如今说破自己身份,还望阿润姑娘为我保密,不要说与别人知道坏了我的性命才好!拜托了!”当时织田信长对朝仓义景正在百般示好,作为盟友的松平竹千代元康自然不能背后使坏,所以此次松平家军队进入朝仓地盘乃是孟昭德刀架脖子的拼死一击,救出阿润固然好了,将来会不会有人泄密,孟昭德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任凭他和政文的智谋也是很难预计的。
“那是自然!孟大人为了小女子能冒如此危险,小女子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说罢,阿润回头看着舞团众人,其中盯着玲玲最久,道,“今后我舞团上下均要视孟大人为我们的恩人,如果有人将今天的事情说将出去,害了恩人,阿润不才,没有制约他人的办法,但是一定会为我恩公殉葬,自杀偿还所犯下的罪恶!”
“小的不敢!”听阿润这么说,所有人都紧张的低下头去,玲玲也不好意思的看了昭德一眼,心中暗怪自己刚才还当人家是盗匪呢。
正这时,随孟昭德而来的年轻武士走上前来在昭德耳边耳语了几句,昭德点了点头,招呼政虎和旭一过来,低声说道,“时辰不早,朝仓家这时候应该集结一些兵力了,按照咱们之前商议的,把已经付过钱的百姓家烧掉,做成是一向宗抢劫的假象,然后你二人各引一支军队,忽左忽右,做疑兵让朝仓军不能追赶,一路退回隐居地去,安扎完毕后立刻回冈崎等我,我和天空丸陪着阿润姑娘一行人去尾张,友成已经率20名虎贲卫在尾张边境等候接应,你们不用担心,自去完成使命吧!”
“是!”政虎和旭一得令后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各自带队伍散去,孟昭德和年轻武士也就是山下天空丸政文各上一马,一左一右的立在阿润身边,陪着阿润和舞团向尾张行去,阿润哪里受过两个武士大人这般护送,一路拘谨不已,步步小心不敢冒犯,孟昭德心中清楚,但是为了她的安全,还是不敢离开寸步,只好心中抱歉,要阿润先委屈一阵了。
到了第二日清晨,一行人迎着初结的朝露来到了尾张境内,道边一个赤脚农民引起了孟昭德的注意,观察许久后,昭德翻身下马,大笑着跑了过去,一把将个子矮小的农民举了起来,那个农民摘掉斗笠呵呵的笑着,也不反感昭德的举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织田信长身边心腹足轻侍大将木下藤吉郎。
“木下大人果然没有失约!昭德在这里拜谢了!”
“不不,大人才是当世豪杰,名师高徒,俺能有相助大人的一天,是藤吉郎莫大的福分啊!大人放心,阿润姑娘在尾张,俺一定尽力照顾!”
“好!木下大人!那就万事拜托了!昭德将来有机会,必有回报的一天!”
说罢,孟昭德转身向阿润走去,和阿润又叮嘱了一番,只是阿润姑娘身在神社多年,交友易相知难,似乎心中静如水,对孟昭德的满腔热情表现平淡,昭德久之渐觉无趣,只能心中暗叹时候未到,也不再多说,看看木下藤吉郎在此,知道阿润一行人应该无大碍了,便再转身感谢藤吉郎,就要离开了。
“孟大人且慢走,”刚要上马的孟昭德被犹豫不决的木下藤吉郎叫住,只见他面容局促,双手不停地撮拭,孟昭德大奇,忙问何事,藤吉郎才不好意思的说了出来,“俺...俺前日结婚了,嘿嘿,是我们家浅野大人的养女,弥弥小姐,俺...今天摆了几桌,不知道大人是否赏脸,能去吃一杯酒。”
“哦!这可是大喜事啊!木下大人能请我赴延,这是天大的荣幸,就请大人带路,孟昭德一定喝到天亮,尽兴为止!”
“啊呀!好好好,俺害怕大人不答应呢,呵呵,好,俺前面带路,大人您跟俺来!”
孟昭德心中对阿润很是烦闷,这时有了机会借酒浇愁何乐而不为,一行人便一路直行,到了清洲城城下町,藤吉郎招呼阿润等人安歇下去,便引着孟昭德和山下政文到了自宅,昭德一看,已经有数位大人在席,藤吉郎一一引见,孟昭德一一答礼,其中有前田利家大人,木下小一郎大人,浅野长吉大人,中村一氏大人,还有前来祝贺的利家大人之妻阿松,席间都是少年英雄,大家自然有共同语言,兼之孟昭德见到阿松和利家恩爱,想到自己冒杀头之危险营救阿润,阿润却没有表现出莫大喜爱,心中苦楚,便与众人畅饮起来,这一喝就是一天一夜,等到第二天众织田家武将都去天守阁参与评定了,孟昭德才忍着头痛晃悠悠的出了清洲城,在山下政文的陪同下,二人向三河地面行去。
等到了三河之后,孟昭德回归本宅,查看几日来搁置的政务,询问起大人的行踪,下属回答竹千代此时正在东三河考察防务,为了今川家进犯做准备,到了下午,孟昭德处理完公事后,一名忍者秘密来到昭德卧室,向他详细的道出了上杉谦信和武田信玄的又一次恶斗。
“还是在川中岛?”
“是的,大人。这次是上杉谦信大人应约援助佐竹义昭大人出兵,一战在廊桥城击败北条家入侵部队,并扎下营盘打算剪除北条家,断掉武田信玄的一大臂膀,北条自尊极强,不愿意向武田求救,自己出兵和谦信大人交战几次,损兵折将连连落败,直到小田原城危险了才向甲府求救。”
“嗯...信玄知道上杉大人出兵远征,必然会偷袭后路,直取越后。”
“不,大人,这次没有,因为上杉谦信大人乃是亲征,柿崎景家等上杉重将未随行,都在春日山以南扼守险要,武田的先锋部队不能占到便宜,信玄便命令巩固川中岛防御,并在那里建立新城起名唤作海津城,由大将高坂昌信镇守,在真田信隆的策划下,信玄让自己的妹妹说动本愿寺显如,煽动了越后的一向宗造反,这样前有武田重城虎视眈眈,后有自家大将和流民反叛,谦信大人一时陷入了两难窘境。”
“哼哼...武田信玄果有妙笔,不愧大大名之一啊,但看他用谋,心性中不够端正,每每筹划战局,到头来还是靠挖人内部,我早料到他没那么容易正面和上杉大人交锋,你再说说,上杉大人如何抵挡的!”
“是!上杉大人一面命令柿崎景家镇压领地内的叛将,一面让直江景纲抽调部队支援廊桥的本阵,对于本国内的一向宗流民,大人抬出了关东管领的大位,并正式宣布以上杉家总族长的名义收拢上杉一族所有分支的军权政权财政大权,对上杉分支分封许愿,果然,上山本门不乱,流民暂时安定,纷纷散去。而后,待直江景纲大人的援军抵达,上杉大人便一路南下,包围北条家的小田原城。”
“嗯...小田原,天下坚城,上杉大人此举不智啊,如果腹背受敌就麻烦了。”
“正是,万般无奈之下,北条氏政启用了北条幻阉和北条纲成,二人分兵两路,一路据守小田原,一路扼守笼城,三次在城防战大败上杉军,谦信公看讨不到便宜,就下令大军移动到镰仓附近,并一步步吞并北条的外围领土。”
“可惜!早一日就好了,现在久攻小田原不下才转而求其次,这样就给了武田时间了,信玄军谋乃当世一流之列,他必然能够捕捉战机,上杉大人危险了!”
“是的,小人随着上杉大人军队转移镰仓,武田信玄就在安抚北信浓海津城之后率领大军连夜越过碓冰?,次一日就出现在了小田原城下。然后分大军驻扎上野松井田城,抵御上杉大人部队。上杉大人看覆灭北条无望,就一路北撤回到了越后,途中做出息兵养民的假象,其实暗中联络了芦名盛氏和出羽的大宝寺义增,在到达越后之时突然南下,进攻北信浓,三路大军30000余人占领了妻女山,遏制了海津城进攻越后的道路,武田信玄得到高坂昌信的告急文书后,自领18000人包括1400名骑兵增援,上杉谦信大人乘着骑兵扫荡北信浓反叛势力的时候,率兵渡过千曲川向八幡原与武田军步兵决战,信玄一时间大败,但是后来赤备和风林火山及时回援,信玄才反败为胜,大军没有撤出海津城。上杉谦信大人忌讳赤备勇猛,采用了直江景纲大人的计策,一路猛退退到了善光寺附近,并埋伏下重弩,袭击了前来追赶的武田家别动队,武田信繁、山本勘助、诸角虎定、初鹿野源五郎、油川信连和三枝守直等武田家大将纷纷落马,战死沙场,其中山本勘助是因为献策‘啄木鸟战法’引诱上杉大人出战不成,反被上杉大人袭击而羞愧难当,自己冲入敌阵力战而亡的。”
“哦?何为啄木鸟?”
“啄木鸟乃是山本勘助为了夺取妻女山设下的计谋,其中用武田本阵敲打上杉家正面,让上杉家不厌其烦,然后别动队袭击背后,好似啄木鸟敲打树木,引得虫子从另一个洞中钻出,其实啄木鸟早就埋伏在一旁,然后一口咬死,可是上杉大人识破此计,假装不敌,就要从后山撤退,武田信玄本阵以为计谋成了,失去防范心,哪知上杉大人没有落入别动队包围圈,而是在佯装退却的途中突然折返,大军猛攻武田本阵,武田信玄几乎身死,是身边武将死力相助才得以全身而退。”
“嗯,这样山本勘助确实难辞其咎,不过他只身入敌阵已死赎罪,却不可取,为谋士者哪有件件事情料定的,如果都失败了就一死了之,主公谁来辅佐,此人错了!错了!”
“此人跛脚却善战,独眼却多谋,上杉大人也认为死了可惜,不过毕竟是武田大将,战死对上杉还是有利的,尤其是信玄之弟信繁战死,让武田家元气大伤,另外上杉大人部下和本族也有许多武将纷纷战死,所以在对持10日之后两家重订边界,信玄家得到了郡和田城和长池城的二万石土地,两家就此罢兵。事后统计双方折损人数,武田军战死者4630名,负伤者9500名,上杉军战死者3470名,负伤者9400名,战事惨烈尸横遍野,直江景纲大人说一年内难再有战事。”
“10000多人死伤,等于全军大半折损啊,确实惨烈,可是谦信大人几次和武田正面交锋,何以死伤不相上下,以前我看关东管领大人用兵,都是尽量避着信玄的赤备的!”
“嗯,这正是小人连夜赶回的重要原因,这次上杉大人敢奇袭北条后又决战信玄,是因为他军中有了一个神秘武器!”
“哦?你快说说,如何神秘?”
“上杉大人针对武田流骑兵设计出了一支强大而又神秘的步兵部队,号称车悬,一旦发动起来周而复始首尾相顾,呈圆形滚动源源不断,信玄的赤备就是在上杉家的车悬面前大受挫败,折伤100余人马!”
“是车悬啊!这真是...上杉大人军神名动天下,现在又有了车悬这样厉害的法宝,我看武田家势必不能再和上杉大人为敌了。如果我是武田,我一定找机会和上杉大人毫无遗憾的打一次,然后南北太平,再不去招惹越后的势力范围,全身心的西进完成大业,这样势必上上之策,不过如真那样,我家倒要危险了!看来我和武田信玄正面交锋的日子不远了啊!”
离开冈崎城的时候,孟昭德的心情已和来时完全不同,留在城中的七天,所有驻城家臣都一次甚至几次的到孟家拜访吃酒,松平竹千代也不阻拦,自打孟昭德交出兵权后他对这个雄才放心多了,就拿这次出使尾张来说,松平竹千代是大张旗鼓的欢送,不但带着所有家臣送到城下町之外,更是拨了150名仪仗兵给他,还带着三河特产,棉花,海盐等等东西共20车,可以说是非常隆重了。而无数的三河百姓也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挤到路边来看,来看这个三河的大英雄,即将为三河带来一个强大盟友的大功臣。
“听说了吗,孟大人是九州的渔民呢!”
“不可能,不是豪族世家哪有这样的才华啊,你听说一向宗大战了吗?”
“怎么没听说,孟大人一个杀进敌营,干掉了一向宗1000多人呢!”
“乱讲吧,1个打1000多,吹牛了,我看,是谣传!”
“怎么了,五郎!我是吹牛的人吗!真的,听说就连咱家的本多忠胜都在孟大人手下走不了10个回合呢。”
“真假的,咱家的本多忠胜大人可是鬼神转世,五伏大神托生啊!”
“嘿,这都不知道,连大神都打不过孟大人,你说孟大人得是什么神仙下凡啊!”
对于三河民众的议论,孟昭德和竹千代都笑了出来,不过两人心中所笑不同而已,只有刚刚出征归来的本多忠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里嘟嘟囔囔的,孟昭德是实在怕忠胜立刻就要和自己比试棍法,赶紧说道,“平八郎,我求求你了,别在我背后碎碎念了,我算怕了你了,谁不知道你是松平家第一战神啊,呵呵,以后你带兵机会多了,他们会慢慢体会到的,你才是武勇枪法天下无双,别计较了啊,我可不想你在背后给我一棍子。”
竹千代听了,也不由得笑出声来,手抚忠胜之背说道,“就是,我师弟乃治国之大才,万军之统帅,你则是冲锋之冠军,武勇之魁首,将军马上坐,呵呵,天下也没有平八郎的对手!”
忠胜看两个大人哥哥这样说,也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不再唧唧歪歪了,孟昭德见状才松了口气,就在马上拱手和竹千代说道,“大人,昭德不能让大人和诸位仁长再送了,昭德此去必然给大人和三河人民带回一个强大的盟友,如果织田信长不和咱家结盟,我势不回还三河!”
松平听罢微微颔首道,“好,不过昭德啊,你要小心行事,我和信长打过交道,吉法师霸气十足,对他喜欢的人他亲近但也轻视,对他不喜欢的人他不但嘲讽更是有机会就非打即骂,当初我...哎,不说了,总之这个人不好对付,你去了尾张之后,找信长重要,但是找另外一个人更重要,织田家两大重臣,一个柴田胜家,他这个人只重视武将,对年轻人和文人都不喜欢,另一个则是丹羽长秀,你想和信长谈同盟,一定要他支持才行。还有,织田家最近有一批母衣众很是活跃,信长要淘汰老臣就必须把这些人顶上去,咱们要长期和信长交好,就必须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所以这些年轻武将你私下要好好结交,明白吗?”
“是!昭德记住了,多谢大人提点,此去有大人的计划我势必如虎添翼,松平和织田家的同盟势必可成!”
“好,师弟啊,我...”看着朝气蓬勃自信满满的孟昭德,竹千代一张冷酷的大名脸略微有了松动,看来这么多年的师兄弟感情还是在此时战胜了权欲和政治斗争,不过竹千代的城府之深让他刚刚表露出的一点脆弱瞬间荡然无遗了,孟昭德坐在马上看竹千代半天不再发一言,心中也就知晓了,他在心里默默接受了竹千代对他的道歉,在马上对竹千代行了一礼,再不说话,指引着大军向前进发去了。
大队人马穿越北冈崎,在武田家和织田家交界的地方进入了织田境内,对于孟昭德的这一做法部下们多有质疑,但是对多绕了5天的路孟昭德却不担忧,他解释说是为了避开鸣海城纷争的局面,其实是不想大家看到西冈崎外小舟城改造工程,虽然进行的很是秘密,而且政文在密信中表达了自己已经和所有部下换了海贼装,小舟名义上属于三河,可是数十年来三大海贼都在那里投资建船,多年的三河势力都把那看成三不管地带,所以装成海贼重建小舟乃是不遭人怀疑最好的方法。
穿过甲信到达尾张之后,孟昭德第一次目睹了东流有名的粮食产地浓尾平野,当初绕道三河进骏府,孟昭德一直对没能领略浓尾风光而感到遗憾,今日出使总算是遂了心愿。部队行进到小牧山城附近时候,孟昭德命令大队人马停下,自己只身单骑来到了小牧山城城下,向城主林贞秀递上了国书,解释了大队人马来此的原因,然而这一封国书从林贞秀手中传到织田信长手中竟然用了足足2个月的时间,只因为此时的织田家也遭遇了惊天巨变。
1560年6月,已经大胜今川家的织田信长和新的今川家督氏真达成了协议,用今川义元的尸体换回了鸣海城,本来打算看着织田信长和今川义元两败俱伤的斋藤家新大名斋藤龙兴大失所望之余恼羞成怒,召开了殿前会议准备发兵织田家,斋藤家重臣稻叶一铁、安藤守就纷纷劝谏,认为此时的信长携大胜之余威绝对能击败斋藤家的军队,此去尾张势必占不到便宜,本家大名斋藤义龙大人新死,龙兴大人新近即位应该养民修身才好,斋藤龙兴听罢大怒,不但用手杖鞭笞了安藤守就,更下令稻叶一铁立刻返回居城3年不许出城,余下的家臣看大人震怒再无人敢说话,斋藤龙兴于是任命不破光治为先锋前阵,加藤光泰为本阵护卫,龙兴则自领后军又命菩提山城城主竹中重治提供粮草,大军5000余人南下进犯织田家。
到了6月10日左右,斋藤家大军已经在小牧山城城边摆开了阵势,龙兴遣使者进入小牧山喝令林贞秀投降,林贞秀假装答应,让缓2日好备齐名册,龙兴大喜后撤兵5里扎下营盘,就用这2日时间,林贞秀将小牧山所有百姓收入了城中并加强了城防,另外火速派飞骑赶往清洲城求救,孟昭德乘着这个动乱的功夫也带大队以使臣的身份进了城,住在二之丸中一处破旧的馆驿内。
12日,如约来接收小牧山城的斋藤龙兴才发现上当了,立刻在阵前大发雷霆命令军队进攻,一个上午三次冲锋无功而返,大军更是折损千人,回到本阵之后,尚未消火的斋藤龙兴用马鞭狠狠的抽打了加藤光泰,责怪他没有提醒自己林贞秀可能在耍诈。至此,心怀恨意的加藤光泰再不死命冲锋,斋藤家的大军士气战斗力一落千丈。而僵持到15日的时候,织田信长派出的援军也抵达了小牧山城城下町,领军的大将竟然是一个农民出身的足轻,而他此次带来的部队也只有区区500人,住在城中的孟昭德得知这一信息后,连连称奇,非要出城去会一会这位被信长派来抵御斋藤家5000大军的人物到底是何等风采!
离开小牧山城后,孟昭德单人匹马来到了城外的木下兵营外,只见此处兵营环山安置,每10步一个帐篷,每三个帐篷均成掎角之势,营门外有两队士兵交替巡逻,衣甲鲜明刀枪明亮,孟昭德不免暗暗佩服,来人虽是一个无家职的武士,可是安营扎寨足见本事不小,如果织田家个个人都是如此本领,那么本家和他们结盟就太明智了,看来信长这个人真是有点平定天下的本事呢!
织田信长这个人从小素怀大志,且自负经天纬地之才,当上家督之后故意纵容其弟势力扩大,待到他弟弟终于起兵造反之时又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平定了内乱,不但顺理成章的除去了这个自己的心腹大患,更在宽恕了许多心向其弟的家臣之罪后为自己所用,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当今织田家家老之一的柴田胜家,这一手火中取栗,不但除掉了心腹大患而且收拢了人心,织田信长的斗争手腕不可谓不高明,至于他的用人,他手下的母衣众里前田利家、佐佐成政等人都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尤其是现在带兵的这个木下藤吉郎,更是信长近年来的新宠,虽然只是农民出身,但是大小要事信长都让他随在左右,外人总不懂这个小子有什么能人之处,孟昭德也是心中疑惑,今日能见一面倒要自己找找答案。
“请问大人,你来此何事?”骑在马上的孟昭德被一名巡逻兵拦下,孟昭德就在马上说道,“去通报一声,就说松平家使臣孟昭德以私人身份希望能拜见此营中的木下藤吉郎大人!”
“是!请大人稍后!”巡逻兵一听是松平家的人,愣了一下,但还是转身进营通报去了。
有半晌左右,一个布衣蓬头的矮个汉子从营房里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孟昭德此时已经下马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歇着了,他看着来人不由得笑了起来。来者看上去二十三四的模样,长的尖耳猴腮,额高如小斗,眼大如铜铃,跑近了再一看嘴唇上还有两撇黄稀的小胡子,孟昭德是从来没有见过长成这样的人啊,一时间倒肃然起敬起来,赶紧站起身来,对着来人拱了拱手道,“是否木下大人允我进营了。”
来人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到了孟昭德刚坐过的那块大石头上,顺手就把草鞋摘了下来,一边就着石头拍打着鞋上的泥土一边略带轻蔑的说道,“都闻太原雪斋禅师最得意的弟子是孟昭德而不是那个就会装蒜的竹千代,我看是假话了,孟昭德也是个只看外表定好恶的人啊!”
孟昭德听他这么说,就知道眼前这位奇人便是木下藤吉郎了,心想此人如此嘴脸是人也难克制住不笑吧,不过他乃是织田信长身边当红的人,俗语说小人难防,可不能得罪他,将来在信长身边搬弄一二是非,自己和松平家处境就危险了。想及此,赶紧一正衣冠,深深的对着藤吉郎鞠了个躬,木下藤吉郎一见立刻慌张起来,赶紧把鞋穿上站起了身,也还了一礼道,“大人可不能如此!大人可不能如此!在下就是开个玩笑嘛,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咱们本家的大人都笑话我呢,我不在意的,您要是再给在下鞠躬,可就折杀在下了!在下刚刚出仕织田家什么身份还没有呢,怎么能让声名远播东海的孟昭德大人给我行礼呢!”
孟昭德看他一脸窘样,也知道这个人是生性善良,刚才确实只是个玩笑,顿时放松了紧张的心情,“木下大人,在下不管别人如何视你,总之你刚才所说不错,我孟昭德绝不应该做一个看外表定好恶的人,我向你鞠躬,乃是一个人犯了错误对被伤害的那个人道歉而已,这里面并没有等级之分,木下大人如果接受我的道歉,就请不要再避,让昭德为自己的愚蠢致歉!昭德刚才的表现让你受委屈了!”
“啊呀!孟昭德大人真是个知错就改的大人物啊!藤吉郎刚才的言语也让您受到伤害了!胡言乱语不应该,藤吉郎也给您赔罪了!”
孟昭德心中暗想,别看这个藤吉郎猴子一样的上蹿下跳,但是真到认真起来也像那么回事,而且看他这个人收放自如,整个谈话的气氛高低上下都顺其自然的在他掌握之中,这个人的口才和引领别人的技巧可不差呢!转念再一想,如此下贱民众出身竟然能被信长赏识,看来这个信长眼光确实独到,将来自己要作为松平家使臣去和信长正面交锋,还不知道有什么在前方等着他呢!
1551年的秋天,九州罕见的没有被海啸和台风袭击,农户们在金黄的稻海里忙的不亦乐乎,渔民也看着满仓的活鱼乐的合不拢嘴,佐嘉城附近100里的商人町皆举办了大大小小的集会,他们一掷千金,好像对着上天炫耀自己的财富,他们大延宾朋,喝美酒看美人,恨不得全东流的舞艺伎都集中到了这里,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这还是硝烟弥漫的乱世,每一天都随时有人断送性命。不过九州的人民不在乎,或者说他们选择了暂时的忘记,他们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欢快的庆典当中。
然而就在佐嘉城往西的宇久家海贼据点江之川磐,小小渔民孟昭德却全然感觉不到任何喜悦,此时他的头正被一挺火绳枪顶着,面对着西东流海最大的海贼头目宇久纯定,性命堪忧,危在旦夕。不过此事在无数后人学者的笔下,都是他们伟大的将军大人传奇生涯的起点,亦是孟氏第一笔外交大胜。
“你就是九州渔民的代表吗,小小贱民,连龙造寺家的武士行船经过都要对俺行礼,不敢来对俺指手划脚,你个什么东西竟然也称自己是使者!”宇久用一把割绳刀缓慢的顺着自己下巴游走着,两只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趴在他面前面黄肌瘦的男童,言语轻蔑,却也带着一丝好奇。
“大人,这个可能是您误会了,小的确实是一介贱民,绝对不敢对您老人家有什么指手划脚,能够得到您的接见,小的已经是万分荣幸,如果没有您给机会,小的这个捕鱼的渔夫也不能这么近距离的见识到让大人您称霸西海的利器火绳枪。就凭这一点,小的已经真是感激涕零了。”孟昭德不慌不忙,操着一口尚不纯属的日语,谦卑的回答着宇久纯定的话。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子有点意思啊,泷儿,你看看,俺的名声真的这么大,龙造寺的人民都在心中敬怕俺这个水贼呐!”宇久对着身边一个铁铠女武士高兴的说到,那个女武士微微行了个欠身礼,轻声细语的说,“是啊,早说大人您的威名远播,就是传到京町的公家耳朵里,也是早晚的事情,一个小孩子怎么会说谎呢,我看,他是真的对大人您心怀敬佩的,咱们又何必吓唬他呢...”
“对对对,泷儿说得对,俺可是大人,怎么都不会和小人计较的,岛之助,撤了火枪吧,俺这个会儿想听听这个小子说些什么了。”
叫岛之助的海贼移开了顶在孟昭德头上的火枪,深深的鞠了个躬便退出了屋敖,孟昭德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心中骂道,“缺了大德的狗海盗,老子做你的大爷都够分,在大明王朝,你给大爷提鞋也不配啊,”嘴上却有条不紊的说道,“谢谢大人您的海量包容,小的我回去后更是要把您的风度传遍九州海岸,只是这次小的来这,除了梦想着能见到您的万丈光芒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过小的身份低贱,今日真的见到大人您了,反而心中紧张,到口边的话又不敢说了。”
“哦?真是一个懂礼数的人啊!难得啊,泷儿,你看,一个渔民竟然能这么知道礼貌真不容易啊!不过你的话为什么说的如此不利索,莫不是进了俺这水寨真的这么紧张吗?哈哈哈哈哈!”宇久拍着大腿乐呵呵的问着孟昭德,孟昭德听罢心中呵呵哂笑,“我堂堂大明天朝来客,自流落你国已经是努力适应一切,就是学日语也不过半年有余,到这程度很不错了,老东西竟还挑拣”。不过今天出使乃为了九州海岸千万渔民的利益绝对不容有失,就是再多的谎也要撒了,想到此,孟昭德尽量流利的回答道,“不敢,实在是小人自幼体弱,穷苦人家吃不起药这样的贵重之物,多有些行脚医生胡乱给了些草药丹丸,谁曾想非但没有调理好体质还耽误了小人的口舌,所以常常有欲辩而不得词的窘境,如果大人您深感不快,小的实在惶恐,冒犯之处还请大人多多关照。宽恕个一二。”
“嗯...百姓家的难处俺也知道,想俺小时候也是连饭都吃不上,就是长在海边都很难吃上一口鱼肉啊,好了,你说吧,俺不怪你,都是贱户出身嘛!”孟昭德闻言心中暗嗔,不过是个惺惺作态的人而已,一个武家豪族出身的人,就是家道再中落又怎么能体会寻常百姓家的苦恼,不论明朝还是东流,氏族对百姓家的苦难都是不能真正体会的,但就是面对这样一张虚以同情的嘴脸,孟昭德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厌恶,继续伏低身子说道,“多谢大人的体谅,小的这次来是为了九州渔民的港口保护费问题,您知道,在您和您强大的水军保护下,九州的大小港口多年都是一如既往的平安无事,可是如今九州商人司对于龙造寺家大友家和岛津家三个势力的争斗已经再难伺候,他们在上月秘密达成了协议,准备撤出九州地区,您也知道,我们渔民的收入主要来自商人司的照顾,如今他们势必要离开了,而大友家已经得到了葡国商家的支持,准备从府内城一线拨出大批地方兴建南蛮商馆和基督教堂,小的已经先期和他们接触过,但是他们似乎对于我们渔家的鱼干贝类并无兴趣,所以九州渔家将面临无处销售鱼货的环境,对于上供给您的每月3500贯钱,我们已经无力支付...”
“什么!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吗!是看俺好说话就放肆了吧!”宇久听到自己常年的稳定收入突然无从着落,气的一掌打碎了小几上的茶碗,吓得屋敖内的众多侍从纷纷跪了下来,生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海贼头目当时就要动杀机了。
“小人惶恐,请大人息怒,小人也知道您为九州渔民做出的贡献之大,绝不是3500贯能够衡量的,我们对您的孝敬是应该的,所以小人这次来绝不是单单和您说不再缴纳保护费了,而是为您常年来辛苦的工作贡献一份大礼,一份远比每月3500贯更有价值的大礼!”面对宇久的突发无名火,孟昭德并不慌乱,而是更加谦卑的徐徐道来,如此话语一出,虽然言语上吭哧不顺,可宇久的面色确实缓和了许多,屋敖内的众人见状皆对这个黄毛小子有如此胆识均暗暗赞叹,房中上下只有孟昭德不以为然,他暗暗环视四周,嘴角冷笑,心中想到,当初在尚书府时候多少达官贵人也曾见过,就是人称冷面宰辅的奸相夏言他也伺候的舒舒服服,如今这一个不识什么文化的海贼对他来说还不就是掌上的玩物一样。
“哦?更有价值,呵呵呵,好,你说来听听,俺一众弟兄的付出你们愿意拿出什么做为回报啊?”
“很简单,九州的渔民不能够上缴例钱,不过就是因为九州再没有足够的商人司能吸纳我们的海货,其实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不是没有,就是我们把货卖到四国去!”
“嗯...有理,人总是要吃饭的,那么你们卖去就好了,俺看就为了这么个事情,你不值得大老远跑到俺这里吧!”
“大人您果然明智,小的我确实佩服的紧,说实话,我们自己卖也就卖了,不过小人竟然从中间看到了一个让大人您雄霸四国的机会,所以哪怕千山万水也好,小的就是舍命大海中也要前来,就是不得不惊动您的驾前,也要来向您汇报一番!”
“是吗?还有这样的大好事呢,太好了,你快说来听听啊!”宇久家在1545年的三年海战中屡次败给大户家的大户与三郎,实力大损不说而且更是难以进入西南东流海发展,这么多年了都是宇久心中的一块大病,如今有人给他送上进军西南东流海的良方,他自是兴奋异常,也不管来人是什么身份就忘乎所以了,竟然几步就从坐席上下来了,拉着孟昭德的手兴奋不已,孟昭德看着眼前这个海贼的丑态,心中暗暗的笑道,果然一个好冲动的贼头。
“那就劳烦大人您听小的慢慢讲来,其实小的听说过您和大户家水军的矛盾,在小人的愚见看来,您之所以在南东流海的争斗中稍逊一筹,完全是因为四国的商人司习惯了与三郎的方式,他们在背后为与三郎提供了大批的火器和甲船,如果没有这些,我想凭大人您的聪慧和您手下数万精锐水勇区区与三郎绝不是对手!”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说,怎么让四国的商人司停止为大户水军提供军械呢?”
“不,大人,小人要说的是如何让四国的商人司转而支持您!”
“什么!你能够让四国商人司转变立场!?好好好!如果你真的做得到,俺就免掉九州渔民所有的例钱!”宇久拍着孟昭德的肩膀,激动地说到。孟昭德一边谢恩,心中一边冷笑,有了商人的支持,自然再看不上渔民的那点钱了,这不过是慷他人之慨,如果计谋不成,不还是要接着剥削可怜的渔民们,但昭德自信自己的规划八九可成,所以还是继续叙说自己的计策,“其实四国的商人司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相对比较统一,能够说话的就大西屋涉谷与右卫门老爷一个而已,他这个人小的也曾经有过耳闻,自小是基督教徒,做事过于保守不喜欢创新,如今大人您和他的唯一障碍就是他不知道和您建交是福是祸,所以与其冒险还不如数十年如一日的和大户家族合作,但是不论他多么守旧,他毕竟是个商人,利益面前他还是要变动的,现在九州商人司退出,基督商会介入,其实就是您的机会到了,比起大户家来,您掌控的江川之地才是葡国和西国商船入东流海最好的路线,只要您能够免费为基督商会保驾护航,那么同为基督教徒的涉谷大人必然会对您改观,而且最重要的是,四国商人司想要和基督商会搞好关系,作为他们的保护者的您必然将起到很关键的作用,比起前几年你主动拜访无门的状况,今后他们却要主动向您示好,而且最主要的是,只要您首肯,我们九州渔民会对四国商人司施压,四国乃至京畿附近的所有百姓需要的海产品我们会停止供应,九州商人没有了,我们只是无法将手中的海货换成钱而已,但是我们饿不死,可是吃不到海鲜的京畿百姓会如何,京畿的公家会如何,常备鱼干作为军需的鱼干大名长宗我部大人又该如何!所以小人我的意思是,只要有您的水军,基督商会,还有我们九州渔民的同心协力,大西屋倒向您只是迟早的问题,有了他们和基督商会的支持,您何止称霸西东流海和西南东流海,就是剿灭大户家水军一统九州四国也是指日可待的!”
“好好好!真是说到人心缝了啊!真是太开心了,没想到俺琢磨了这么多年都不能突破的西南海域竟然让你呱唧呱唧动动嘴就解决了!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俺的福气到了!竟然真的让俺赶上了这么好的机会!”宇久的心情随着孟昭德的话越来越好,等昭德语毕宇久已经是乐的忘乎所以,全然不记得身边还有几十名下人在了。
就这样江川之磐灯火通明,欢歌笑舞彻夜未消,一个海贼头目头一次忘记了森严的等级关系,和一个渔民把盏言欢起来,而随着未来的传奇大名孟昭德第一次出手,肥前豪族宇久纯定率领宇久家水军半年就在经济上完全封锁了大户家水军,又用了3年统一了九州和四国海域,达到了他事业的顶峰,而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若干年后他和孟家的海军在鹿儿岛海湾对持后大败,归隐基督成了个小小信徒时不知他的心中是何等惆怅,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了。
转过天来已经酒醒的孟昭德和九州渔民界代表们一步三摇的上了快船,一行人乘船返回了平户,在船上,诸位老人家无不对孟昭德的表现大加赞扬,让孟昭德始料不及的是,他一个为了叔叔伯伯能够生活下去而做出的善意举动竟然为他个人赚到了第一分名望,为他称霸天下积攒了第一份民心!至于九州渔民界在日后竟然成为了一场决定性战役中他最大的助力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抛开这一切,此时的孟昭德不过是一个11岁的东流渔民而已,他看不到未来的景象,也没有从乱世中出人头地的打算,他只想每天有一碗小米粥喝,每周能洗一次澡,每月能看一场不花钱的歌舞,或者...或者有一艘船,是大明的,是来接他的,告诉他丁大人已经无罪了,告诉他他可以回家了,如果这些都不行,那么最起码一直对他很照顾的杏子不能走,他还不懂得爱,但是每次见到杏子,他都很开心,他多么希望能天天见到杏子能这样天天开心下去,只可惜,这一切一切都没能实现,因为很快的他就遇到了那个事件,那个震惊东流国一时的大事件。
1552年1月,乘着冬天气候寒冷风雪交加,龙造寺隆信征发大村城佐嘉城一带所有百姓突袭少二家居城,少二家在大友家援军因风雪难以抵达的情况下无奈开门投降,在九州岛上存在了近百年的豪族政权少二家至此彻底灭亡了。2月,消息传到了大友义镇的耳朵里,大友家这位暴脾气家督火冒三丈,脸憋得和茄子一样,气急败坏的挥刀斩断了居所内屏风的一角,并严命大友家第一战将,号称“鬼道雪”的户次道雪将军领2000精兵顶着寒冬挺进龙造寺家防地,此举犯了兵家大忌,但是多年的附属政权突然被别人用几乎零代价吞并了,大大的刺伤了大友义镇的自尊,已经听不得任何意见的他一意孤行,10天后,户次道雪将军的部队在北九州狭长谷一带遭到等候多时的龙造寺家军队伏击,折损大半,声名远播的户次道雪因为这一仗颜面尽失,从此后就开始了他对龙造寺长达33年的抗争和仇恨,直到一代将星陨落的那一天。
这一仗不但奠定了九州西北五州二岛龙造寺再也无法撼动的地位,更是促使朝舟将大友家执管多代的丰前守官职转封给了龙造寺隆信,使九州地区南北平衡的态势变得北重南轻,长达10年之久!不过这些惊动天下的问题并不是眼前的孟昭德所关心的,他所看到的,是躺在他身边的恩公老渔夫和他两个儿子三人的尸体,利箭穿心而过,人死如灯灭。除了这三个自己的亲人外,放眼望去狭长谷中尸横遍野白骨皑皑,这些人里有渔民有农户,他们只是听龙造寺大人说了到这里来帮着打扫战场的,谁知道却是被隆信拉来当了抵御道雪军弓箭的肉盾,等大友家的箭射没了,弓拉断了,龙造寺的士兵才踩着这些百姓的尸体杀了出来,击溃了敌军取得了“胜利”!这是什么胜利!这是赤裸裸的屠杀!这一切深深的触动了这个不满12岁小子的心灵,因为战争他失去了主子和生活了10年的大宅院,甚至失去了自己的祖国,又是战争,让他失去了朋友恩人和一个安居乐业的机会,从此,这个小子的眼睛里充满了痛恨和厌恶,是对战国大名们的私欲的痛恨,是对战争从心底里的厌恶,就在这一刻起,这个小子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他一定要把战争从东流彻底的清除掉,不管这个梦想看起来是多么的虚无多么的不切实际也好,他都要去做,为了东流人民也为了他自己不再活在战争中,不再经历战争带来的妻离子散颠沛流离而努力,他草草的掩埋了老伯伯和大哥的尸体,缓缓的站起身来,挑了一副相对完整的盔甲,别上了一把尚未崩刃的肋差,向着东边谷口迎着风雪缓缓的走去。
“呦!井口家的小子,你去哪,平户在相反的方向啊!”几个同样幸免于难的百姓中有认得井口宗吾父子和孟昭德的人冲着他远去的方向喊到。
“请叔叔伯伯回去吧,我要离开了,咱们后会有期!”孟昭德只是摆了摆手,头都不回,因为他已经不愿意再多看一次写着他亲人名字的坟墓了。
“啊呀!你是要去哪里啊,小子!咱们是龙造寺大人的属民啊,私自离开领地要杀头的!”
“放心吧叔叔,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了,叔叔你们多保重吧!谢谢你们长久以来的关照!从今天起,我是个武士了!”
今川家在得到了武田和北条支援东北方之后,得以全身心的发展西面攻略,不过已经将近60的太原禅师近几年身体越发羸弱,身边又有竹千代和孟昭德的教学任务,所以对家中的政务管理的少了,今川义元虽然对松平竹千代很不放心,可是对太原雪斋的义子孟昭德很是欣赏,甚至在闲谈中把他认定是太原禅师之后今川家的军师,可惜多是笑谈并没有真正栽培,孟昭德对此事也不上心,反正他心中认定了要和松平竹千代共创大业,除了平时在家里追随太原义父学习政治,诗词,就是和服部半藏学习忍术,再闲暇了就和竹千代大人避开外人耳目,私底下较量枪棒韬略,至于其中有没有谈到日后的复兴大业,外人就无从得知了。只是二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乃是事实,到后来干脆大家手拉手出去逛街也是有的,毕竟都是未元服的孩子,今川家重臣对此并不在意,到后来,慢慢的本多正信,平岩亲吉,水也忠重等松平家臣也加入他们的圈子,都是15岁的孩子,大家很谈得来,其中有没有掩护竹千代和孟昭德的意思也不得而知,总之是被城下町的百姓亲切的称为“五福童”,而今川义元也不干涉,可以说,这段时期是松平竹千代及其家臣们活的相对轻松的一个时期。
孟昭德就这样交友,学习,练武大概过了1年左右,今川家的北方,一场震惊战国堪称数一数二的大战役拉开了序幕,1553年4月,北信浓豪族叛乱,武田信玄亲自率领风林火山骑兵部队开赴北信浓,北信浓豪族以村上义清为首迅速做出反应向长尾家求救,长尾景虎果断答应了村上义清,并立刻派家中名臣直江景纲统筹物资,向北信浓输送了大批的刀剑粮草,又令家中第一战将宇佐美定满调集军队,5000人的先锋部队在另一虎将柿崎景家的率领下开赴春日山城南边边界八幡要地,不过有鉴于武田信玄手下风林火山的厉害,另外听说武田家重臣马场信房和真田幸隆都没有动作,长尾景虎也不敢妄动,直到武田家先锋部队袭破了村上义清的杂兵,信浓国全面落入武田信玄的掌控,长尾景虎才不得不对武田宣战,命令柿崎景家的部队布防八幡原,而自己则命令宇佐美定满为副统帅,直江景纲为军师,调集本庄繁长的部队为后备,大军20000人浩浩荡荡的向前线武田家靠近。
武田得知长尾景虎亲自出兵立刻决定先发制人,突袭八幡原,在长尾景虎到来之前先拿下八幡原,试图把战火烧到长尾家的境内,真田幸隆作为大军的右翼本来打算翻山直取上杉的沼田城据点,却被柿崎景家探知,他和先期到达的宇佐美定满还有陆续集结的村上义清残部合计后,留下北信浓杂兵残部守护八幡原,自己大胆的率领5000先锋兵奇袭进军中的武田信玄,因为相遇的乃是武田家的哨探部队,在极大的劣势之下武田家部队大败,村上义清得知后立刻引部下进入北信浓,收复了自己的失地,并于23日抓住了北信浓武田家守将于曾源八郎,将其斩杀。
武田家内部得知后众家臣纷纷要求起大兵报仇,而此时的长尾景虎也已经率大军开赴到?谷原,直逼武田家北方重镇户石城,武田信玄不顾众家臣的请战,执意避敌锋芒,率军先退到信浓中部,并在退兵的过程中埋伏重兵,大破柿崎景家的追兵,不过几日后村上义清作为支援领兵杀到,武田坚持避敌政策,干脆退回了甲斐的老家,看到本家避而不战的各地部队纷纷后退,刹那间信浓和甲府北部纷纷失守,武田信玄看大军纷纷回撤索性带着风林火山一路游猎撤回了居城。到了5月11日,武田信玄和他的风林火山已经安全回到蹴鞠山城,这之后他不问大政,也不管甲府之北的领土丧失殆尽,只是终日和家臣们饮酒作乐,更是大声斥责镇守南信浓的武田信廉,对他关于进军的上书百般侮辱,至此家臣们再也不劝信玄进兵,而放眼整个北方领土,只有后来的武田家第一军师,真田幸隆用计偷得了被攻破的户石城,并组织军民抵抗长尾家。
长尾景虎看武田家北部领土尽入几手,对真田幸隆也不多加征伐,只是让一部将领1000人马和真田隔河对持,自己率领所部大军回归本国休整,真田幸隆对长尾景虎的进攻根本无法抵御,但是面对剩下的1000多人马却不放在眼里,而至于一直努力攻打他的背后打算一统信浓的村上义清更是来一次出城迎击一次,就这样,户石城作为武田家北方唯一未丢失的领土,一直坚持到了该年的8月上旬。
8月1日,所有人都以为武田家已经在此次会战中彻底失败的时候,武田信玄突然出兵,1000铁骑直插信浓,信浓重镇佐久郡更是在7月25日时候就被风林火山第一队,家老高坂昌信的部队袭破,并封锁消息,村上义清竟然不知道这个重镇已经易手,武田信玄的大军到此轻松的完成了补给和休整,到8月12日,武田家的骑兵四处出击,几处重镇纷纷回归武田家,村上义清被打的大败,风林火山一战而扬名天下,至20日,已经重夺整个信浓的武田大军开赴八幡原,村上义清狼狈逃到长尾家都城春日山城,景虎怪责村上义清不及早通知他武田进军的消息,但是眼看形势对己不利,只能点8000人马开赴战场,和武田家要一决雌雄。
对于武田信玄的风林火山部队,长尾景虎一直深深忌讳,在数年之后他拿出王牌之前他知道任何部队也难和其抗争,最后直江景纲献上奇策,先引一只部队于大军左侧带领全军一半兵粮出现,让武田以为自己的粮道在此,武田信玄在中军指挥不及,果然武田家前军大将上当,率领全部风林火山骑兵去断其粮道,得知武田骑兵动身之后,长尾景虎立刻发动全部人马突袭武田家本阵,就在八幡原,两家军队展开了第一次正面交锋,武田家的步兵不是长尾家对手,不断丧失阵地,后来且退且战,到了9月1日终于正式撤出了八幡原,得到八幡原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要地之后,长尾景虎立刻命令部队分为4路,分别从4个方面进攻武田,并命令直江景纲立刻回国,调集已经集结完的大军作为后备队火速开进信浓,武田信玄此时已经深知自己的风林火山中了诱敌深入之计,在这支王牌回来之前只能用步兵且战且退,信浓大部再次落入敌手,而其中一直耸立的户石城终于被长尾景虎亲自攻破,不过此时真田幸隆已经回归都城蹴鞠山统筹全局,两个战国名将错过了正面交手的第一次机会。
到了9月底,蹴鞠山城天守阁上已经能够看到不远处汹汹的战火了,长尾景虎还有数十里左右就要打到武田家居城之下,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支全部骑兵黑色重甲的部队回到了蹴鞠山城,这就是名动天下的风林火山,武田信玄大喜,并不责罚深入的大将,而是将缴获的军粮就地散给部队,在仅仅1个时辰的休整后,武田信玄便亲率大军从长尾家左翼潜伏过去,直接在八幡原一战大破长尾家后备队,以损失10余骑的情况下斩首300人,至10月1日长尾景虎得知此消息,他立刻命令部队就地分成50人一组的“馒头队”分散行动,自己领中军2000人杀回八幡原。
长途折返奔袭的风林火山部队在哨探的引领下袭击了数股50人的长尾军后疲惫不堪,等到长尾景虎的真正中军出现的时候,风林火山只能绕开敌人缓缓撤回甲府,武田信玄在马上看着长尾大军远去的背景,仰天长叹道,“此人命不该绝,我1000铁骑都要眼睁睁放他离去,看来今生我势必要与他纠缠下去了!”
至10月21日,武田信玄所部全数退回蹴鞠山城,长达半年之久的第一次川中岛合战就此结束,此次战役基本在川中岛以南发生,一开始长尾家大获全胜,而武田信玄在境内豪族叛乱,主力部队迷失敌境的情况下顶住压力亲自袭破敌人的后备部队,迫使敌人退军,反败为胜,算是聊以安慰,不过从此他便深刻认识到了长尾家的部队战斗力之强,武勇之恐怖,在当年年底就遣使去到北条家和今川家,重申三家同盟,可以说,长尾和武田的第一次川中岛合战间接的保护了今川家的人民,让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远离了战争。
而安全归国的长尾景虎则一战扬名天下,长尾家的步兵之勇天下皆知,借此机会,长尾景虎宣布上洛,要耀武天下觐见天皇,后奈良天皇表面深感宽慰,特赐金刀美酒,表扬他的功劳,说他平定了北信浓的叛乱,战国时候就是这样,谁家强大谁家就是有理,明明是大名间为了权欲的私斗,却在死伤无数百姓之后,总有一位能够光辉善良的站在功勋台上,长尾景虎上洛成功后在京城剃度出家,法号谦信,并正式继承豪族上杉之名,统领本族,从此,战国第一军功大名上杉谦信公登上历史舞台,开始了和武田家惊心动魄的长达10数年的大会战。
上杉谦信自京都回国之后,立刻对武田家的军队配置和战术习惯进行了全面的剖析,而武田也在初次交手之后领略了“越后之龙”的强硬,便在1000名风林火山骑兵之外又扩编了500名重甲骑兵,号称“赤备”,之前的风林火山分成3队,第一队由武田信廉统领,第二队由高坂昌信统领,第三队由武田信繁统领,各300骑,留下100骑作为都城机动,不上战场,而新编的赤备骑兵则由武田信玄直接率领,至此武田家直到灭亡的主要军事力量终于形成,而其对部队的装备配置和人数编制更是被许多大名家效仿,世人称这种编制为“武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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