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书城书屋 > 其他类型 > 许靖央竹影结局免费阅读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番外

许靖央竹影结局免费阅读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番外

我吃饱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们都知道,许靖央一向孝顺。不然也不会十四岁那年,就敢挑大梁,女扮男装去替父从军。威国公自信地认为,他的话,许靖央一定会听。许靖央抿着淡白的唇,看着许夫人。许夫人这才站起来,抹了眼泪,朝许靖央走来。“靖央,你是长姐,我们既然收养了柔筝,她就是你妹妹,她......”许夫人想拉住许靖央的手,却摸到了她手指上粗糙的茧子。那一瞬间,许夫人声音僵住,手更像触电般收了回来。许靖央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其实心里怎会不懂,上辈子母亲看到她身上的伤痕,便会撇开头。那时许靖央以为是心疼她。后来她才听到,母亲跟青嬷嬷说:“她自小主意大,性格也要强,不像筝儿那样需要人心疼。”许靖央在边疆这十年,从籍籍无名的小兵,到兵马神策大将军。她是靠着血和汗拼上去的。她没...

主角:许靖央竹影   更新:2025-04-17 15:0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靖央竹影的其他类型小说《许靖央竹影结局免费阅读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番外》,由网络作家“我吃饱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们都知道,许靖央一向孝顺。不然也不会十四岁那年,就敢挑大梁,女扮男装去替父从军。威国公自信地认为,他的话,许靖央一定会听。许靖央抿着淡白的唇,看着许夫人。许夫人这才站起来,抹了眼泪,朝许靖央走来。“靖央,你是长姐,我们既然收养了柔筝,她就是你妹妹,她......”许夫人想拉住许靖央的手,却摸到了她手指上粗糙的茧子。那一瞬间,许夫人声音僵住,手更像触电般收了回来。许靖央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其实心里怎会不懂,上辈子母亲看到她身上的伤痕,便会撇开头。那时许靖央以为是心疼她。后来她才听到,母亲跟青嬷嬷说:“她自小主意大,性格也要强,不像筝儿那样需要人心疼。”许靖央在边疆这十年,从籍籍无名的小兵,到兵马神策大将军。她是靠着血和汗拼上去的。她没...

《许靖央竹影结局免费阅读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番外》精彩片段

他们都知道,许靖央一向孝顺。
不然也不会十四岁那年,就敢挑大梁,女扮男装去替父从军。
威国公自信地认为,他的话,许靖央一定会听。
许靖央抿着淡白的唇,看着许夫人。
许夫人这才站起来,抹了眼泪,朝许靖央走来。
“靖央,你是长姐,我们既然收养了柔筝,她就是你妹妹,她......”
许夫人想拉住许靖央的手,却摸到了她手指上粗糙的茧子。
那一瞬间,许夫人声音僵住,手更像触电般收了回来。
许靖央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其实心里怎会不懂,上辈子母亲看到她身上的伤痕,便会撇开头。
那时许靖央以为是心疼她。
后来她才听到,母亲跟青嬷嬷说:“她自小主意大,性格也要强,不像筝儿那样需要人心疼。”
许靖央在边疆这十年,从籍籍无名的小兵,到兵马神策大将军。
她是靠着血和汗拼上去的。
她没有许柔筝那样细腻的肌肤,没有她如葱指般白嫩的手掌。
许靖央朝长公主躬身:“长公主殿下,请您网开一面吧。”
倒在地上的许柔筝,含着泪眼抬头。
长公主:“你要为她求情?”
许靖央抱着那血衣和红缨。
“柔筝既已经被父母收养,便是我的二妹妹,父亲说得对,我理应为二妹妹求情。”
“不过,这次回来,我还带着引领阿兄亡魂归家的使命,二妹妹那一身大红色,确实不妥。”
“所以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就让二妹妹对着阿兄的衣冠,磕满九十九个响头。”
许柔筝猛地出声:“什么?”
许靖央语气柔和,仿佛充满悲悯。
“这样阿兄泉下有知,能感慨你的一片诚心,便不会怪你穿错衣裳了。”
许夫人几乎要跳起来,都有些破音地说:“我的寒儿统领千军万马,绝不会为了一件衣服,就这么刁难自个儿的妹妹!”
神策大将军,名许靖寒,这是许靖央为自己起的名字。
许柔筝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大姐姐,你这是要我的性命,你是不是怪我占了位置,让下人误以为我才是大小姐,给你难堪?”
“若是这样,我现下就可以一头撞死,绝不叫大姐姐委屈,但我们同为女子,你不能这样折辱我啊。”
威国公:“靖央!你别得理不饶人,明日传遍京城,影响的是你兄长的身后名!”
许靖央语气淡淡:“二妹妹,给我阿兄磕头,怎么就是折辱了?”
一句话,彻底钉死许柔筝。
长公主终于开口:“是该好好磕头忏悔,神策大将军为大燕立下汗马功劳,若今日皇上在此,只会比本宫惩戒得更厉害。”
许家人知道,长公主说的是真的。
听说当年,皇上身为质子时,被敌国君主逼迫钻胯下,受尽屈辱。
而神策大将军剿灭敌国,逼敌国君主剃发自尽,万军观瞻,这可是直接替皇上出了一口恶气。
若是知道许柔筝敢在全城守孝的时候,穿红袍,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许夫人也彻底没了办法,只能掩面哭泣。
威国公理智更甚:“筝儿,那你就跪吧......”
许靖央让竹影将血衣和红缨摆在门口。
她先跪下来,哽咽道:“阿兄,我们到家了。”
待要起来的时候,身形一晃,竹影连忙扶住她。
“小姐,您跪了一路,可不能再跪了。”
“快些进屋去,你这孩子再不心疼自己,本宫都要心疼了。”长公主说。
听了长公主的话,威国公如梦方醒,连忙招呼许靖央进府。
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许靖央,免得她在长公主面前乱说话!
昌平侯夫人不想蹚浑水,今日来,差点得罪长公主,她心里也气闷得很,觉得威国公一家都没规矩。
于是,昌平侯夫人匆匆告辞,走之前,还不忘要走给许柔筝的佛珠。
长公主命张嬷嬷看着许柔筝磕头。
一群人呼啦啦地进门,连韩豹都以悼念的名义,进府给神策大将军的牌位上香。
祠堂里。
神策大将军的牌位,早已摆在了所有列祖列宗的最上面。
许靖央仰头看着,香火缥缈,牌位上“许靖寒”的名字,遥远又模糊。
许府全家都一直是中庸类型,没出过特别优秀的人才。
在许靖央替父从军之前,威国公的官职不过是三品巡防武将军。
是个可有可无的散官,若不是靠着祖荫,早就被替换了下来。
许靖央在边疆拼命的那十年,把全家拔升到了威国公这个九代世袭的爵位上,从此跻身权贵望族。
这样的富贵荣华,怪不得他们宁愿她真的死了,而不是顶着一张跟神策大将军一模一样的脸回来。
长公主也来上了一炷香,就被威国公夫妇请去了正堂。
他们想要为许柔筝求情。
便只剩下许靖央,和韩豹在祠堂里。
竹影退去了门外。
许靖央借着香火,将袖子里的密信抽出来引燃。
那是韩豹给她的回信,告诉她自己会立刻动身,来京城跟她汇合。
上辈子她刚回家的时候,也是韩豹回京述职的日子。
韩豹曾借着给神策大将军上香的名义,来府邸上拜访,却没能见到许靖央,只看到了许柔筝。
当时韩豹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曾传密信给许靖央,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可那时,她还想着不能暴露身份连累家人,连韩豹的信都没有回。
所以重生回来,许靖央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将军,您让末将销毁的那些信物,末将不舍,已经妥善保管了起来,倘若您需要,末将随时带回来给您。”韩豹在她身后低声说。
许靖央缓缓点头:“神策军已经由宁王负责了,王爷个性杀伐果断,你和雷川两个人,务必听从王爷吩咐,带领兄弟们驻守好边关。”
雷川便是她的第二个心腹,跟韩豹一样,是她的左右手。
“是!但将军,您永远是末将心中的大帅。”
“你走吧,好不容易回一趟京城,回去看看你的妻儿。”
提到妻儿,韩豹眼里涌起感慨之色:“多谢将军!”
许靖央年纪比他小,能把他和雷川都收服,不仅靠拳脚本事,还有收拢人心。
雷川没有家室,韩豹却在参军之前就有妻子和一对可爱的子女。
所以每三年的回京述职,许靖央都会批准他在京城多待一个月。
只要皇帝不追查,她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韩豹知道自己受了恩情,对她更加忠心耿耿。
长公主坐了一会,等许柔筝磕了三十多个头昏了过去,才走。
许靖央陪着父母去相送。
临走前,长公主意味深长跟许靖央说:“若有难处,就来寻本宫。”
长公主一走,全家没有人顾得上她,全都去照顾许柔筝了。
许夫人更是让人直接把许柔筝送到主院,她要亲自照顾。
许靖央不慌不忙,带着竹影去了她从前住的院子。
十四岁那年她住的飘花院,如今已经成为了许柔筝的住处。
对此,许靖央只有一句话——
“竹影,该砸的砸,该扔的扔,一个时辰之后,我要休息。”

得知许靖央来了,屋内的笑声压了下去。
片刻后,丫鬟出来领她进屋。
屋内暖意如春,上好的银丝炭放了两盆。
雕花窗旁,许夫人和许柔筝母女俩相互依偎,正在逗弄笼子里的鸟儿。
一看见那红尾鹰的模样,许靖央眼底划过冷色。
就是这只鸟。
还不算成年的红尾鹰,只有猫儿大小。
可它的爪子已经足够锋利,抓破伤口时会连肉带皮一起剜下来!
许靖央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站在笼子边的仆从。
那是个不起眼的仆妇,低着头,交错的手里好似攥着哨子。
“你怎么来了。”许夫人语气淡淡,“府邸里近日事忙,你不用来请安。”
许靖央回眸看她:“母亲,我回府已有几日,怎么不见乳母刘妈妈?”
当初,许夫人生下她之后,相信稳婆的话,恨许靖央抢了长子的生机,直接将她扔给乳母喂养,不闻不问。
刘妈妈待许靖央如同亲生。
许夫人坐去椅子上,面不改色。
青嬷嬷过来递茶给她,经过许靖央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
“她年纪大了,几年前送她归乡养老去了。”许夫人说。
“刘妈妈不过五十的年纪,跟青嬷嬷一般大,女儿想让她回来伺候。”
许夫人立刻皱起眉头:“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添乱?送走的奴仆,哪有接回来的道理。”
许柔筝也上前劝:“大姐姐是觉得院子里伺候的人手不够吗?最近府里事多杂乱,人手也不够调配,大姐姐别生气。”
“我院子里有几个聪慧伶俐的丫头,先让她们来伺候大姐姐可好?”
那些人,前不久刚被许靖央害得挨了打。
真让她们来,还不得想尽办法下绊子。
许靖央话锋一转:“不用了,刘妈妈这事放放也行。”
许夫人和许柔筝都有些诧异。
她居然这么好说话?
许靖央忽然又说:“回京后还没出去过,我想去拜见玄明师父。”
许靖央年幼时,玄明被聘来家中当她的武师父,教了她一身武功。
“你想去就去,但你父亲叮嘱我,不能随便给你银钱,怕你挥霍无度。”
许靖央压下唇角的冷笑:“不用钱,母亲派人准备马车,我去看看师父就回。”
不要钱,一切好说。
许夫人让青嬷嬷去通知马房的人。
许靖央见事情成了,便要走。
“大姐姐,”许柔筝叫住她,解下自己的披风递上来,“外头风大,你先披我的衣裳,别冻着了。”
许靖央轻轻挥开她的手:“我只习惯用自己的东西。”
说完,就离开了主院。
许柔筝一脸落寞地坐回许夫人身边:“大姐姐还是不能接受我。”
“你何必管她,她心肠硬。”
“可是母亲,就这么让大姐姐自己出门了,要不要派个人跟去?”
“不必,她说的玄明是个上了年纪的武僧,在京中开了一间武院,教的都是三教九流之辈,没有什么能耐,她愿意去就让她去,何况还有车夫跟着,出不了事。”
许靖央坐在马车里,朝城内去。
若不是出府必须告知主母,她今日不会去见许夫人。
她若直接提出要出门,许夫人一定不会答应。
所以她先提了刘妈妈的事。
三年前许靖央还在边关的时候,就听韩豹说,这次回京他没能见到刘妈妈,听说许府的人将她送走了。
现在想来,许家送走刘妈妈,是因为她知道许靖央女扮男装从军。
他们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也不会让她留下来,更不可能让她回来。
许靖央先提了一个大要求,不能被满足后,再提一个出门的小要求。
许夫人果断痛快答应,只为了快些将她敷衍走。
出门才是许靖央真正的目的,至于刘妈妈,她会想办法去找。
马车停在武院前。
整条街上还挂着白幡,行人稀少,武院的生意也冷清。
车夫将马车拴在门口,就看着许靖央带着竹影进去了。
前院里,一名光头和尚,正在松树下盘腿打坐。
他五十来岁,面孔慈悲。
许靖央走过去:“二师父。”
玄明睁开眼,看清楚她的样貌后,笑起来。
“央丫头回来了?”
“是,二师父,大师父今日可在?”
“在后院教学生,你去的时候小心些,别被误伤。”
说罢,玄明再次闭上眼,打坐入定。
这是他每日的日课,许靖央从不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整个武院分前院和后院。
前院都是玄明用来教学生练武的,后院算得上是私人院落,用来给两位师父一对一教身份特殊的学生。
许靖央小时候就经常在武院的后院练武打木桩。
她顺着长廊,去了后院。
刚走进院门,就感到一阵凌厉的风直扑面部!
许靖央侧身避开,一颗松果砸在了地上。
她扭头看去,是个穿着锦裘的七岁小公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如意珰,模样冰雪可爱,双眸透着调皮灵动劲。
他差点打到了许靖央,却也没有道歉,而是朝她吐了吐舌头,之后就到处乱跑。
几个随从跟在他身后,大呼小叫,怕他摔了,又怕他磕着碰着,很是紧张。
“小子!我说了很多遍,不许在后院玩弹弓!”穿着干练衣袍的老人追了出来。
他精神矍铄,面露红光,喊起来气如洪钟。
经过许靖央时,他猛地停下脚步,脸上的愤怒转为欣喜:“央丫头,你回来了?”
许靖央拱手:“大师父。”
眼前的老人,是她真正的师父——郭荣。
他有个了不得的身份,前御林军统领。
五十岁那年,先帝崩逝新帝登基,他主动请辞,因着跟玄明关系极好,经常来武院帮忙,许靖央的拳脚功夫都是跟他学的。
“你先找地方坐着,我去收拾完这个小子就来。”郭荣说罢,健步如飞去追那小公子。
“你给我站住!”郭荣叉腰大吼。
小公子做了个鬼脸:“你非逼我学暗器,一点也不厉害,还不如我的弹弓。”
他刚说完,耳边就有一颗松果,嗖地飞了过去。
小公子愕然回头,只见那松果竟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因为力道极大,卡在了靶子里,让这小家伙看得目瞪口呆。
他不由地朝投掷松果的许靖央看去。
又见许靖央扔出剩下两个松果,唰唰两下,都落在了同一个位置,直接将靶心击穿!
郭荣抚掌,目光露出欣赏:“央丫头,几年不见,功力见长啊。”
看着小公子瞪圆的大眼睛,许靖央掸去手指上的灰。
“没学到家的本事当然不厉害,要是学会了,任何东西在你手中都是利器。”
小公子连忙跑过来,直接上手抱住许靖央的胳膊。
“我要学这个,你教我!”

“此事无需告知她,她回来,本就叫你受了委屈,为娘不能再连个国公府小姐的头衔都不给你。”许鸣铮跟着说:“柔姐姐治好了爹爹的腿,早该认上族谱了!”
“这事过几日就办,我已同你们爹爹说过,只待请族老来便是。”许夫人道。
许柔筝伏进许夫人怀里,温柔小意地喊:“娘,有您疼真好,筝儿愿意什么都让给大姐姐,只要娘。”
“傻孩子,娘本就疼你们两个。”许夫人揽着姐弟俩,笑了起来。
一连几日,许鸣铮都没敢再来招惹她。
许靖央虽住着飘花院,可是门庭冷清极了。
许夫人连丫鬟婆子都没有给她安排,只竹影一个人贴身伺候。
扫地丫鬟每日来一趟,敷衍地扫完院子又快快离开。
竹影为许靖央愤愤不平。
“柔筝小姐用银子买了昂贵的药材,替二少爷治好了腰伤,夫人天天夸......她凭什么拿大小姐挣来的富贵去做自己的好名声?”
整个威国公府拿到的赏赐,都是神策将军的功名换来的。
那些银子、庄子田产,都被许夫人把持着。
寻常府邸里的主母,在女儿十二岁的年纪,就开始陆陆续续教她怎么管家管账了。
许柔筝名下不知有多少田产和铺子,许靖央却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厨房送来的食物一日比一日差。
这日连炭火干脆也缩减了一大半。
明明要用三天的炭火,今日给的分量只用了一上午便没了。
昨夜刚下过雪,外头冷,屋子里的余温也渐渐减少,最终冻得跟冰窟一样。
许靖央没有多余的衣物,她还穿着刚进府那日,许夫人派人随意送来的两件旧衣。
单薄的衣袖宽大,也容易进风,可她是习武之人,不怎么觉得冷。
许靖央练字到晌午的时候,竹影终于抱着一堆柴火回来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
这两天竹影总是外出很久,回来的时候抱着一堆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的柴,跟炭一起烧着用,能让屋子里的温度持续良久。
唯一的缺点是烟太大,只能放在靠门的位置烧。
“这些柴从哪儿来的?”许靖央问。
“厨娘阮妈妈给的。”竹影边说,边吸了下鼻子。
“阮妈妈愿意帮我们?”
整个府邸里的下人,因着许夫人的刻意漠视,没有奴仆敢朝她们露出善意。
前两日夏早送来一碟糕点,也似做贼一般。
竹影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起先是不愿搭理奴婢的,可是架不住奴婢热情。”
她一有空,就去缠着阮妈妈,脏活累活全抢着干。
那么冷的天,她为阮妈妈洗了所有的脏衣服,还去帮她擦了住处,缝了衣裳。
阮妈妈对竹影态度总算松动,在她看厨房的时候,就让竹影拿点柴火回去。
竹影将柴点燃,把盆推到门口的位置。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盒药膏,过来给许靖央涂抹手背。
闻到药膏的味道,她扬眉:“焕颜膏?”
竹影惊讶:“小姐怎识得?”
“在边关的时候,我曾救过一个险些被夫家打死的青楼女子,她送了我随身携带的药膏,就是这个味道。”
许靖央凤眸黑白分明,烛光闪烁,她犹如沐光的冷仙。
竹影连忙跪在地上,解释说:“小姐莫恼!这是奴婢这两日求了阮妈妈要的材料,自己做的。”
“奴婢生母是青楼里的乐伶,奴婢从小就会做这个药膏,因这药能祛疤美颜,青楼里的女子都用......”
这句话倒是真的,许靖央救下竹影那天,听到竹影那烂赌的爹,用她生母的青楼出身羞辱她。
“小姐!奴婢绝不是把您比成青楼女子,奴婢是想帮您祛除手上的伤疤。”
许靖央低头,借着烛光,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双手纤细修长,可惜常年习武,手背骨节上有旧疤,指腹上有茧子。
“竹影,你也嫌我身上有疤吗?”她语气平和,却有些寂冷的感伤。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小姐苦了十年,现在该对自己好点了。”
许靖央忽而怔了怔。
她上辈子被欺辱得太狠,以至于重生回来以后,她满心满眼都是报仇。
竹影的话点醒了她,既然她能重活一次,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
这些日子她可以不吃饭,不怕风冻霜寒,心里总憋着一股要跟许府的人同归于尽的劲。
那些人死有余辜,可她的命太值钱了。
若没有人好好待她,那她就好好将自己养一遍。
这时,许靖央余光看见竹影撑在地上的双手,遍布冻疮,远比她手上的伤更要骇人。
竹影讨好阮妈妈,一定吃了不少苦,这傻丫头竟从不抱怨。
见许靖央不说话,竹影有些慌了,手微微发抖。
“小姐,这焕颜膏奴婢马上扔了,您别生气。”
许靖央将她扶起来,“竹影,你说得对,我们都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你的焕颜膏多做些,缺什么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竹影愣了愣,见许靖央不反感,还拿药膏给她治冻疮,竹影眼眶通红,感动的无以复加。
许靖央已经想好了,苦了谁都不能苦了自己。
没有钱,她就想办法,这日子也该换个活法了。
“过两日,你陪我出去一趟。”许靖央说。
她算算时间,皇后要办宴的圣旨约莫快到了。
在那之前,她得先去见个故人。
一连几日,许靖央每天都用竹影的法子祛疤,先在热水里泡半个时辰,再用焕颜膏涂满全身。
竹影笑容变多了:“小姐,您白了不少。”
腊月十七这日,难得出了阳光。
许靖央带竹影去了主院,见许夫人。
她等在垂花廊下,丫鬟进去通禀。
也是这个间隙,许靖央听到屋内传来隐约的笑声。
“母亲要是喜欢这只鸟,就放在您这儿养着吧。”是许柔筝的声音。
“铮哥儿看你这几日受委屈,特地寻来哄你开心的,还是让它陪着你吧。”
听到这里,许靖央浑身冰冷,瞬间被前世记忆包围。
如果她没有猜错,许鸣铮给许柔筝弄来的那只鸟,是一种家养猛禽,叫红尾鹰。
体积虽只比鹦鹉大一点,但是这种鸟训练好了,会攻击人!
上辈子,许柔筝带着鸟去花园的时候跟她碰上。
当时许靖央只听到一种离奇的哨音,原本安安静静的红尾鹰,忽然扑过来,差点啄瞎她的眼睛,鸟爪对她又抓又挠。
饶是她躲避极快,还是被抓伤了脸颊和胳膊。
想必这鹰就是养来对付她的,许柔筝想弄瞎她的眼睛。

神策大将军手底下有两员猛将。
韩豹便是其中之一。
他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十年来,神策大将军镇守边关,从没有回过京城。
每逢三年武将需要回京述职时,都是韩豹代替神策大将军回京,觐见皇上,汇报边疆军情。
长公主自然认得他,她睁圆了眼眸,怔怔地看着韩豹单膝跪在许靖央面前。
他拱手:“大小姐恕罪,末将护送不利,竟让您独自一人归京。”
许靖央揉着手腕,被竹影扶了起来。
“无妨,你们又要统筹兵将,又要准备后事,我不愿再添乱,所以先走了。”
韩豹抬起头,跟许靖央对了一个眼神。
他立时凌厉看向青嬷嬷:“大帅生前最在乎大小姐,你们竟敢给她委屈受!”
韩豹身高八尺,本就生得威武,年过三十,却已是战场上杀敌无数的老将。
他一瞪眼,青嬷嬷自知再也无法隐瞒,转而立刻向许靖央跪了下来。
啪啪两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大哭不止。
“小姐,老奴真是有眼无珠,连您都没认出来,老奴年纪大了,真是该死啊!”
长公主扶着张嬷嬷的手,连忙从马车上下来。
韩豹看见她,连忙拱手,低头请安:“末将见过长公主殿下!”
一听到长公主三个字,青嬷嬷脸色苍白得吓人,比那雪还要惨淡。
完了......完了!长公主也在,柔筝小姐,怎么办?
长公主快步走到许靖央面前:“你这傻姑娘,许府从未派人送你回来,你竟不肯跟本宫说实情,难道怕本宫不帮你吗?”
许靖央低下头,声音依旧平和,带着哀伤。
“阿兄逝世,父母伤心都来不及,有疏忽在所难免。”
韩豹在旁边适时道:“大小姐跟大帅是孪生龙凤胎,大小姐在边疆陪伴着大帅,住了三四年,兄妹感情极好,两人还曾约定一同归家。”
“没想到......这次我会带着阿兄的遗物回来。”许靖央说着,泪水滑落。
她怀中抱着血衣,手里紧紧攥着红缨。
长公主这下更加心疼了。
一想到这些许府的奴仆误导她,长公主便忍不住发怒。
“来人,将这群刁奴给本宫拖去旁边狠狠地打!不许在这动手,脏了神策大将军英魂回家的路。”
“是!”侍卫动手,巷子里响起哀嚎。
没过一会,许靖央的父母亲,带着一家人,匆匆赶步而来。
在他们身旁站着的,还有昌平侯夫人,倒是没有许靖央的弟弟许鸣铮。
许靖央不动声色地冷笑。
终于舍得出来了?
一家人容貌都不错,穿得光鲜亮丽,狐裘紫貂。
尤其是许柔筝,她一袭粉桃小褂,外面披着猩红大氅,上等的狐裘围在她脖子上。
她是花团锦簇,如月生辉。
相比素颜寡淡,满身风霜的许靖央,许柔筝才像那个被许家千娇万宠长大的大小姐。
这会儿,许柔筝被许夫人拉着手,母女俩一起立在威国公许撼山身后。
许柔筝那瓜子脸上,眼波如水,眼神朝许靖央投来。
她的目光先是上下打量,随后漫不经心地一扫,让敏锐的许靖央捕捉到了极轻的蔑视。
在那一瞬间,许柔筝一定在心里,将自己跟许靖央的地位衡量过了。
她知道,许靖央一旦从边疆回来,便毫无优势。
“长公主殿下,韩副将,”威国公大步走过来,拱手向长公主请安,“方才家仆已经告知了事情经过,这都是误会一场,柔筝,过来给长公主请安。”
他话音刚落,许柔筝迈莲步上前。
不等她开口,长公主立时怒问:“谁准你穿这等颜色?”
张嬷嬷继而厉色道:“皇上下令全天下为神策大将军守灵三个月,全城素裹挂白绫,怎有人敢盛装打扮,穿红披绿!”
许柔筝脸色陡然苍白,好似被当头一棒打晕了。
她连忙跪在地上。
“长公主恕罪,”声音也是柔弱如鸟儿,带着啜泣之意,“小女体寒怕冷,只是在家里穿着,不敢招摇过市。”
长公主瞧着她,声音极尽冰冷。
“体寒怕冷?许大小姐跪捧遗物,一步一磕头,从遥远的边疆回到京城,为神策大将军的英魂领路。”
“她冻得双腿发紫,手上全是冻疮!而你,竟在许府里贪图温暖,试问你可配?!”
长公主方才就憋着一团火气。
许家刁奴差点让她冤枉许靖央,现在对着威国公一家,便有了发泄怒火之处。
许柔筝已经吓坏了,嘴唇发抖。
见状,许夫人连忙跪下来求情:“长公主息怒!这事都怪臣妇,今日昌平侯夫人莅临寒舍,臣妇想让柔筝体面见客,故而让她穿了新衣,求长公主恕罪!”
一旁忽然被提名的昌平侯夫人,暗暗地看了一眼许夫人。
她上前,缓解尴尬般地笑了:“长公主殿下消消气,臣妇也是为了神策大将军来慰问的。”
许靖央瞧着许夫人,一双凤眸浮起困惑。
“母亲,这位柔筝妹妹,到底是谁?方才家仆说,府中已有大小姐,青嬷嬷也不认得我了。”
“若她是大小姐......那,我是谁?”
一道道逼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许夫人身上。
昌平侯夫人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方才宴席上,许夫人拉着许柔筝的手介绍,说这是她女儿。
昌平侯夫人便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便是传闻中那神策大将军唯一的孪生妹妹。
故而对她多有青睐,还将自己手腕上戴了三十年的佛珠,送给了她。
许夫人被那么多视线注目,竟觉得呼吸困难。
尤其是许靖央的眼神,那么锋利明亮,黑白分明的像一把直指她的尖刃!
这是她的女儿吗?一回来就要给她难堪!
许夫人面色踌躇,当着长公主和韩豹的面,她不能否认许靖央的身份。
最终,许夫人唇瓣动了动:“柔筝身世可怜,自幼被父母抛弃,我和你父亲就收养了她。”
许靖央:“怎么家信中不曾提过,我和阿兄也不知道这件事。”
长公主脸色极冷。
“因为不是神策大将军的亲妹妹,便穿的如此招摇,真是毫无心肝,张嬷嬷,给本宫扒了她的衣裳。”
张嬷嬷得令,直接上手。
扒了猩红外袍,又扯去了粉桃小褂。
韩豹带着兵卒背过身去,避嫌不看。
许柔筝惨叫连连,仿佛受到了酷刑。
“娘,娘!”她哭叫。
哪怕许夫人想护着,也被威国公一把按住。
长公主在前,怎能造次。
许夫人急哭了,嘴里一遍遍地喊着:“我的筝儿啊......”
她哭得那么凄惨,许靖央不由得想到,上辈子母亲叫弟弟掰断她手指的时候,也不曾这样流过眼泪。
这就痛了?
可是母亲,这才哪儿到哪儿。
威国公看向许靖央:“靖央,还不快帮着求求情,柔筝好歹是你妹妹。”

许靖央面上泫然欲泣,可心中极冷,一片平静。
上辈子她被下了软骨散,许鸣铮活生生掰断她十根手指的时候,就曾在她耳边说过——
“你不嫁幽州,哪来丰厚聘礼,我又怎么瞒着爹娘,填上那万两白银的窟窿!”
那时候许靖央才知道,许鸣铮染上了赌瘾。
起初他只是好奇,后来许柔筝给他银子,让他去豪掷千金,他就再也脱不掉这个恶习。
从一开始的五百两,到后面的一千两,再到越来越多,最后欠了一万两的白银!
赌坊抓住他这棵摇钱树,逼他还钱,否则就要上威国公府去闹。
许鸣铮害怕了,想要跟家中坦白的时候,被许柔筝拦住。
是许柔筝告诉他,只要许靖央远嫁幽州富商,他们会给予丰厚的聘礼,到时候从中扣留一部分,就能帮他还上赌债,并且父母也不会知道。
所以许鸣铮动手的时候,才会那样利落。
在他眼里,许靖央是个没有价值的人,能换来钱财就是她唯一有用的地方。
众目睽睽下,许鸣铮冷汗直冒。
“我,我......”他说不出来。
一直没说话的萧贺夜声音沉冷:“敢对亲姐姐动手,却不敢说原因,这般懦弱,不太像你长兄。”
许夫人向来护儿子,她当即急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上别人家里来撒野,踹伤我的铮哥儿,现在还出言侮辱,这到底是谁家的规矩?”
若是平时,她还能冷静处理。
可今天发生的事种种都不如意,还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许夫人已经自乱阵脚了。
“放肆!”刚刚还笑呵呵的崔尚书,陡然语气严厉地呵斥,“这是宁王殿下,岂容冒犯?”
众人哗然。
今日到场的朝廷大员,不过就只有户部侍郎高大人,还有户部尚书崔大人。
唯有他们二人见过宁王的模样。
许家人听见宁王两个字的时候,目光错愕。
威国公最先回过神来,带头跪拜:“参见宁王殿下!”
呼啦啦的,四周人跪了一片。
许靖央刚要跪,却被萧贺夜扶住了。
她微微诧异,抬眸看去,萧贺夜并没瞧她,只是不动声色收回了手。
“许夫人,你对本王的规矩有什么意见,不妨说一说。”
“王爷息怒!臣妇不敢!”许夫人脸都白了,几欲昏死过去。
她被青嬷嬷顶着身子,才没有晕倒。
宁王是皇上的小儿子,多年领兵在外,是除了太子以外,威望最高的皇嗣。
说宁王没规矩,除非她是活腻了。
“所以,你到底为何要对亲姐姐动手,这是许府教的规矩么?”萧贺夜的眼神,再度落到了许鸣铮身上。
许鸣铮已经两股战战,嘴唇都失去血色。
他有勇无谋,容易被人激怒,且胆气不足。
这个时候对上气势凛然的宁王,他快要吓破胆。
许柔筝突兀地磕头,声音哽咽。
“王爷,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害了铮哥儿,我入族谱,惹得大姐姐不开心,铮哥儿几次想帮我解释,都没成,上次还被大姐姐打伤了。”
“这次也是为了我,竟敢动手......大姐姐,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铮哥儿是我们的弟弟,你别怪他。”
许鸣铮一头冷汗,像是忽然冒出了水面的溺水之人,终于找到了方向。
“对,对!”他急忙附和,“我不过为柔姐姐说了几句话,大姐姐就生气了,她说柔姐姐是来路不明的野种,我生气她骂的如此不堪,才忍不住动手,都怪我太冲动了。”
找到主心骨的许鸣铮,学会了辩解,还顺手给许靖央编撰了莫须有的罪名。
许夫人也跟着指责:“靖央!你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大度一些?现在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的笑话,难道你就满意了吗?”
“母亲,您相信他们的这些说辞吗?”许靖央语气静静的。
无论他们多么声情并茂,泪水簌簌地控诉她的恶行,她始终保持着冷静。
许靖央:“你们从未将柔筝要入族谱的事告诉我,我又怎么为此生气呢?”
众人哗然,许夫人脸色微微一变。
她把这茬忘了。
不过,许夫人只是乱了一瞬,就稳了下来。
用乳母的消息把许靖央故意引诱出府的人,是青嬷嬷,这件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就算今天许靖央说破天都没用,她不承认便是。
“靖央,你别撒谎,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看她当真不知道!”许家大老爷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许夫人看见他,脸色陡然变得奇差无比。
许家大老爷把来许府时碰到许靖央的事,当众说了一遍。
他反问许夫人:“若靖央知道,她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去找乳母?二弟妹,这件事你们办的太不厚道!”
许大老爷性情耿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许靖央父亲许撼山,倒是神色铁青。
他盯着许夫人,不发一言,责怪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了全部。
事已至此,许撼山只能站出来,向宁王拱手。
“王爷,都怪臣教导无方,内宅出了这样的乱子,实在是臣的罪过。”
“可祖宗大事不能糊弄,起坛仪式马上结束了,待今日过后,臣一定好好教导自己的家人。”
说着,他又向周围的人拱了拱手:“叫诸位亲朋看笑话了,还请海涵。”
言下之意,还是要将许柔筝先纳入族谱。
毕竟就算场面再混乱,宁王再不满,可许柔筝没做错什么,他们挑不出她的问题!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短促的哨音突兀地响起。
别人没听见,可是许靖央却听见了。
只过了几个眨眼的瞬息,便有一道黑影从天空中直扑而下,朝许柔筝飞去。
“啊——!”许柔筝一声惨叫,躲避时踩着裙摆,摔倒在地。
“是柔筝小姐养的红尾鹰!”不知哪个仆从喊了声。
那红尾鹰盯准了许柔筝的鸽子红耳坠,尖锐的利爪又抓又挠。
许柔筝双手紧紧地护着脸,哭声凄厉。
许夫人急得不行,指挥家仆:“还不快抓住那鸟!”
夏早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勇敢地拿着扫帚驱赶红尾鹰。
那鹰被逼得到处乱飞,直至砰的一下,撞倒了马上要燃尽的香坛。
年事已高的许家族老倒吸凉气。
他直呼:“不吉利啊!真是不吉利!香火未燃尽,祖宗不认可!”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