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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休后,我带着娘家走上人生巅峰叶采苹叶大全最新章节

妖妖若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戌时过半(晚上8点),叶家为了省灯油,都回房睡觉了。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哭声。“哎呀,这不是黑狗娘的声音?”叶老太从床上翻身而起。她与叶老头对视一眼,便披了衣服出了大门。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一边哭着一边走在路上,赵郎中提着个灯笼,跟在后面。“黑狗娘,赵郎中,这是咋了?”叶老太上前道。“刘黑狗饿得慌,偷吃了毒根,中了毒哩!我这就去瞧他。”赵郎中摇着头说。“啥?”叶老头吃了一惊,“这得给他灌大粪才行!”此时,邻居们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住在隔壁的小老头赵发财急道:“我这就去舀大粪,有田哥,这事你有经验,咱们都去帮忙。”“那还等什么,走!”叶老头夫妇急忙跟上去。叶老头本名叶有田。赵发财回自家茅坑舀了满满一大瓢大粪,风风火火地追上去,留...

主角:叶采苹叶大全   更新:2025-03-22 20: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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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采苹叶大全的其他类型小说《被休后,我带着娘家走上人生巅峰叶采苹叶大全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妖妖若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戌时过半(晚上8点),叶家为了省灯油,都回房睡觉了。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哭声。“哎呀,这不是黑狗娘的声音?”叶老太从床上翻身而起。她与叶老头对视一眼,便披了衣服出了大门。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一边哭着一边走在路上,赵郎中提着个灯笼,跟在后面。“黑狗娘,赵郎中,这是咋了?”叶老太上前道。“刘黑狗饿得慌,偷吃了毒根,中了毒哩!我这就去瞧他。”赵郎中摇着头说。“啥?”叶老头吃了一惊,“这得给他灌大粪才行!”此时,邻居们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住在隔壁的小老头赵发财急道:“我这就去舀大粪,有田哥,这事你有经验,咱们都去帮忙。”“那还等什么,走!”叶老头夫妇急忙跟上去。叶老头本名叶有田。赵发财回自家茅坑舀了满满一大瓢大粪,风风火火地追上去,留...

《被休后,我带着娘家走上人生巅峰叶采苹叶大全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戌时过半(晚上8点),叶家为了省灯油,都回房睡觉了。
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哭声。
“哎呀,这不是黑狗娘的声音?”叶老太从床上翻身而起。
她与叶老头对视一眼,便披了衣服出了大门。
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一边哭着一边走在路上,赵郎中提着个灯笼,跟在后面。
“黑狗娘,赵郎中,这是咋了?”叶老太上前道。
“刘黑狗饿得慌,偷吃了毒根,中了毒哩!我这就去瞧他。”赵郎中摇着头说。
“啥?”叶老头吃了一惊,“这得给他灌大粪才行!”
此时,邻居们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
住在隔壁的小老头赵发财急道:“我这就去舀大粪,有田哥,这事你有经验,咱们都去帮忙。”
“那还等什么,走!”叶老头夫妇急忙跟上去。叶老头本名叶有田。
赵发财回自家茅坑舀了满满一大瓢大粪,风风火火地追上去,留下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
叶大全和叶二全急忙追出门,还不忘回头朝叶采苹的屋子喊:“小妹,你去不?”
“不去。”叶采苹站在窗前。
叶大全兄弟扭头就跑了,为了看热闹,中途还跑掉了一只鞋子。
叶采苹捂着鼻子,关上窗户,对两个女儿摇头叹气:“真是的,好好的,吃啥毒根呀!”
脑海里的记忆不全,属于打一闷棍才会冒出一些出来的情况。
她脑海里没有毒根的记忆,只好套两个女儿的话。
叶锦儿道:“这年景很多人都饿肚子,咱们有米糠粥吃,已经算好了。”
叶采苹见她们还不上套,便一脸认真地道:
“你们再饿,也不能学刘黑狗,啥东西都往嘴里塞。就像这个毒根,我考考你们,长啥样的?”
“我知道!”叶欢儿举起小手,“长得有一个人高,叶子有五瓣、六瓣或七瓣。长在地下的根又大又长。听说煮了是粉糯糯的,但有毒。一吃就死人!”
叶锦儿点头:“外婆说,以前闹饥荒,三全舅舅饿得受不了,偷吃毒根,差点死了,是外公给他灌大粪,吐了大半天才捡回一条命的。”
叶三全是叶二叔的儿子,叶采苹的堂哥。
叶采苹听着两个女儿的话,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是苦木薯!
因为这里的人不会处理,所以一吃就中毒!
但她会处理!
想着,叶采苹双眼亮亮的,有了木薯,家里就不用挨饿了!
到时,还能搞点做生意的本钱!
明天,她一定要上山一趟!
直到子时,叶老头、叶老太和叶大全兄弟才满身傍臭地回来。
“好好的,凑啥子热闹!这又要烧水又要洗的,得浪费多少柴禾!”叶老头一边推开门一边骂着。
叶大全兄弟跟在后面,他们头和脸都被溅了粪水,缩着脖子不敢作声,心里却想着:那可是生灌大粪耶,谁不爱看!
叶采苹披着衣服走出房,不由嘴角微抽,这俩卧龙凤雏!
叶鹏也跑了出屋:“阿爷,黑狗叔好了吗?”
叶鹏本来也想冲在吃瓜第一线的,但叶二全不准他去。害得他心痒难耐的。
“灌得及时,都吐出来了。郎中说捡回一条命,给他开了些巴豆,拉几天就行了。”叶老头说,“快去烧水。”
灌粪的人是叶老头,所以他最脏。
“我和娘已经烧好了,阿爷你快去洗吧!”
忙活了一个时辰,叶老头等人才洗好,一家人便睡下了。
......
翌日,叶采苹起床时,两个女儿已经不在房了。
叶采苹打开额头的布条,往镜前一照。
只见伤口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痂,而且头不痛不晕的,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叶采苹给自己用了碘伏后,换了根布条,再次包起来。
随后拿上户籍书,来到里正家。
里正家是全村唯一的青砖瓦房,家里还有一头牛。
这头牛除了耕地,平时便用作牛车。
里正的儿子叶八斤,每天都会驾着牛车拉着村民们进进出出,赚几个跑腿钱。
叶里正坐在门口抽水烟,看到她便抬头:“来啦,走,进屋。”
叶采苹跟着他来到堂屋。
桌上已经放着一些文书,叶采苹拿出户籍书来。
“里正,我想问问,要是我想开个女户,不知有什么条件?”叶采苹说。
“女户?”叶里正停下手中的笔,一脸诧异,“这个嘛......女子不能单独开户。除非夫家男人死绝了,或是丈夫死了,带着女儿被分家出来,才能单独开户。”
“被休或是和离,女子户籍会回到娘家,除非父母和兄弟都死了。”
叶采苹皱眉:“就没别的办法吗?”
“至少在我这里是没有的。”
叶采苹明白了,他们这种底层农户人微言轻,只能遵照制度生活。
但总有破例的办法,不过是他们接触不到而已。
“你问这个女户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不想嫁人?女人家家的,哪能不嫁人。”
叶采苹笑笑:“就是好奇问下。”
叶里正点头,把户籍书递给叶采苹:“办好了。”
“谢谢里正叔。”
叶采苹正要离开,就见里正老伴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和咸菜:“采苹,吃了东西再走。”
叶采苹一怔:“不用不用。”
“你还有伤呢,咋样也得吃点白米粥养养。”里正老伴把粥和小咸菜放桌上:
“昨天我跟你爹说好了,每天早上,你都来这吃一碗白米粥补身体。反正是顺手做的,不算什么。”
叶里正点头:“快吃!”
叶采苹无奈,自己要是推拒,又得惊动一堆人,只好说:
“谢谢里正叔和婶子。我的伤好多了,现在都能活蹦乱跳的。明儿个可不能再给我做了,没得浪费了粮食。”
里正老伴嗐了一声:“怎么也得再吃两天。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便不给叶采苹拒绝的机会,出了堂屋。
叶采苹拿起汤匙,便有些吃惊,白米粥粘稠清香,竟然还打了一个鸡蛋!
虽然在她心目中,鸡蛋不算什么。但放在这个时代和年景,那是农户家极珍贵的食物。
叶采苹心中微暖,里正夫妇的好,她记住了。
吃完东西,叶采苹便离开了。
里正老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不由轻叹:“采苹这丫头瞧着真的变了不少。”
坐在屋檐下抽水烟的叶里正嗯了一声。

李家村——
李志远和李婆子正在吃饭,桌上摆着一大碗炖大骨和煮鸡蛋。
这些肉蛋都不是花钱买的,而是李志远中秀才后,村里人孝敬的。
母子二人正吃得有滋有味。
“志远叔!志远叔!”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娃跑进来,“叶婶子她回来了,还带着青河村的娘家人。”
李婆子的筷子重重地在桌上一搁:“哼,我早猜到她不甘心了。这秀才娘子,谁不想当呀!狗娃,你去通知里正。”
“我刚刚已经叫了。”
“还是狗娃聪明,将来等你志远叔到京城当了大官,准带上你,快,拿我的拐棍来。”
李婆子是结结实实的摔断了腿。
本来,她是打算给叶采苹下药的,然后引村里的地痞过来跟叶采苹滚一起的。
到时一下子就能将叶采苹按死,直接拉去浸猪笼,叶家连蹦都蹦不起来。
哪里想到,她下好了药的汤,才端起来,叶采苹忙着出门找亲戚显摆自己是秀才娘子,把汤撞翻了。
那锅汤花了四十文钱买的鸡,两百文钱买的药!
李婆子心疼得呦!
刚巧下午她摔断了腿,叶采苹来扶她时,她灵机一动,干脆抓着叶采苹说对方殴打婆婆,总算找了个由头把叶采苹给休了。
......
叶家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李家门前。
叶采苹下了牛车,她抬头看着李家那青砖大瓦房,在几乎全都是土坯房的村子里,显得鹤立鸡群。
她嘲讽地勾了勾唇。
这房子是原主嫁进门后才建的,用的都是她从娘家搜刮来的钱。
李婆子和李志远已经出来了。
李婆子矮矮的,大圆脸,但却一点也不慈祥。此刻正拄着拐棍。
李志远一身灰白的长衫,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仍然英俊斯文,往清一色灰蒙蒙的村民中一站,显得更出彩了。
怪不得原主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李志远,你个丧良心的狗东西!”
叶老太一见到李志远,便气得眼泪飚了出来。
昨天闹休妻时,叶老太刚好走亲戚了。这是事后叶老太第一次见李志远,气得直骂人:
“为了供养你念书,我们家底都掏空了,我孙子连学都断了,省出来的钱全都给了你,结果,你一中秀才,竟然把我女儿休了?李志远,你畜牲不如!”
李婆子拄着拐棍上前:“天杀的叶家,你可别诬赖人。我还没找你们算帐呢!”
“你们养出来的女儿,又懒又馋,天天都想着怎么败祸咱们老李家的钱!我们不给她钱花,她就回去掏娘家,还打着供我儿念书的名头掏!”
“掏空你们钱粮的,是你们的女儿!花光你们钱的,也是你们的女儿,这事全村都知道的!”
“大家都来评评理,瞧我家志远念书有没有花过叶家一文钱?”
李婆子一边说着,一边吆喝。
院子外已经围满李家村的人,七嘴八舌地道:“谁不知道叶氏回娘家拿钱,是因为嘴馋。”
“这是她自己说的呢,咱们可没冤枉她。”
叶老太气得脸都白了,叶采苹又是被原主给蠢无语的一天。
原主以前回娘家要钱要粮,唯恐李志远得个吃软饭的名声,她不惜抹黑自己,对外说,娘家疼她,这钱是给她买吃的。
因此,原主得了个奸懒馋滑,吃穷夫家,掏空娘家的恶名。
原主还沾沾自喜,觉得都是为了李志远,值得!
现在报应来了,村民们全都有理有据地指责原主如何败家,如何贪嘴,叶家被怼得毫无还击之力。
叶采苹走上前,把叶老太拉到身后:“别吵了,我今天来,不是来吵架的。我是来带招娣她们走的!”
“你说什么?”李婆子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她以为叶采苹带着娘家人回来,是想回李家呢!
不止是她,就是连李家村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哪料,她竟然是回来要那两个丫头片子?
李婆子气笑了:“你想屁吃呢!这两个赔钱货,可是我李家的血脉!”
两个赔钱货走了,家务活谁干?
而且那两个赔钱货一个13岁,一个9岁,再养几年就能嫁人了。
到时寻些不好娶媳妇的人,或是直接送到县里员外家当小妾,一个就能换二三十两!
叶采苹这哪里是跟她要赔钱货,简直是抢她的银子呀!
“娘!”此时,屋里跑出来两名少女。
正是叶采苹的女儿李招娣和李来娣,两个丫头瘦得跟猴干似的,但那张脸随了叶采苹,五官精致。
“你们两个赔钱货,给我滚回去!”李婆子瞪她们,又回头对叶采苹说:“这是我们李家的种,你一个被休的弃妇,竟然来要孩子?真是笑死人了。”
李家村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骂起来。李里正也来了,气势汹汹地道:
“荒谬!荒谬!你一个殴打婆婆的恶妇,咱们让你全须全尾地离开已经算仁慈了,你竟然还妄想带走夫家的孩子!你便是闹到官府,也没有这样的规矩的。”
叶老头和叶里正等人虽然气愤,却被说得底气不足,毕竟要孩子,他们真的不占理。
原以为叶采苹要大闹,不想,她却两手一摊:“既然你们不让我带走,那我就不要了!”
李招娣和李来娣一阵失望,都快哭出来了。
虽然娘常常骂她们是死丫头片子,嫌弃她们,但至少不会打她们,娘吃什么她们就吃什么。
而李婆子和李志远,是直接把她们当牲口看的。
她们想跟娘走。但娘竟然又说不要她们了。
李婆子一阵意外:“算你识趣。既然如此,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叶采苹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现在李志远中秀才了,已经是咱们十里八乡最响当当的人物了,是不是?”
李婆子觉得她有些古怪,但还是忍不住得意:“这是当然的!”
“那你们老李家,也算是高门大户了吧?”
高门大户?!李婆子飘飘然的:
“自然!整个大树镇,秀才的数量可不超过十个!谁见了秀才不叫一声老爷的!而且你们瞅瞅,我们家的青砖大瓦房,这附近的村子比我家好的也不超过一个巴掌的。”
他们是高门大户!对,就是高门大户!
便是连李志远也这样认为的。他当了秀才,门第已经不一样了!
叶采苹眼里精光微闪,笑道:“既然如此,你知道什么是赔钱货吗?”
“咋滴?高门大户就不能叫她们赔钱货了?”
“能!当然能!这本来就是高门大户先叫出来的。”叶采苹却点头,“因为人家嫁女儿是真的费钱啊!”
“作为高门大户,为了脸面,嫁女儿都是厚嫁的,男方礼金十两,人家陪嫁二十两,男家出二十两,女方陪嫁四十两,所以才叫女儿赔钱货的。”
“也只有咱们这些目不识丁,土坑里刨食的泥腿子才会曲解人家的意思,用女儿换钱。”
李婆子和李志远脸色已经变了。
怎么,两个赔钱货不但不能卖钱,还得倒贴?
李婆子正要反驳:“你......”
“不是吧不是吧?”叶采苹挑着眉,嘲讽地盯着李志远,“咱们十里八乡,最出息的秀才老爷,难道想卖女儿换钱?”

叶采苹回到家,就见叶锦儿姐妹跟叶银花在晾衣服。
“小姑早。”银花怯怯地打了声招呼。
叶采苹笑了笑:“你爷奶呢?”
“阿爷和三个哥哥挑着柴火到镇上卖去了。”银花道:“阿奶和大伯去接大伯娘。我爹娘在地里侍弄庄稼。”
青河村位于周朝南方,气候温暖,能种三季作物。分别是两季水稻,一季小麦。
所以几乎没有农闲,现在还要下地干活。
叶采苹点头:“锦儿,欢儿,咱们到山上转转。银花在家好好看家撒。”
银花吃了一惊:“小姑你还有伤......”
“不打紧。一直闷在家里也不行,我就是去散散心,瞧着有啥野菜就顺手挖些回来。”
叶银花听着没啥不妥,点了点头。
叶采苹带着叶锦儿姐妹进柴房,拿了两个背蒌和一把锄头,又拿了两把镰刀扔进背蒌里。
两个女儿连忙一人背起一个,不让叶采苹沾手。
......
叶采苹依着脑海里的记忆,很快就来到后山。
虽然已经是深秋,但山林还算郁葱。
走到半山腰,叶采苹带着两个女儿找了一会,终于在一个山坳处看到了木薯。
不止一两棵,而是一大片,连绵半个山坳,瞧着有上千棵。
“快,咱们到那边。”叶采苹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叶锦儿姐妹跟着叶采苹来到一片木薯前,脸色就变了,连忙拉着叶采苹后退一步:“娘,这是毒根。咱们快走吧!”
好像碰一下就会中毒一样。
“别。我就是来找毒根的。这不叫毒根,本名叫木薯,我在一些杂书看到过,只要处理好,是能吃的。”
“吃?可......昨晚才有人中毒......”
“那是大家不会处理。听我的,咱们挖一些出来。”
叶采苹在心里算了算时间。
在记忆里,木薯成熟的时间是10月左右的,但看这大周朝的天气,就知道是按农历算的。
现在是8月23,等于公历10月,木薯已经成熟了。
不同于叶采苹的兴奋,叶锦儿和叶欢儿脸色苍白。
这可是会吃死人的呀!但娘让挖,她们也不敢反驳。
只见叶采苹挑了一颗小的,用镰刀三两下就砍掉上面的支杆,用手拔了拔,却拔不动。
她找准一个地方,一锄头下去,然后往上撬:“你们快拉树杆。”
两个女儿连忙去拉,一用力,便猛地后仰,一屁墩摔坐到了地上,木薯便被拔出来了。
叶锦儿姐妹看着这一根小小的树杆下面,长着四五个硕大的根块,脸色发白,这......就是毒根?
瞧着......好可怕!
叶采苹一喜,三两下把木薯砍下来,瞧样子,足有十多斤。
而且看品质,果然成熟了。
叮,发现有毒苦木薯,1文钱一斤,客官是否售卖?此时,沉寂了很久的机械音在脑海响起。
叶采苹怔了一下,怎这么便宜?
她以前买过木薯,五六块一斤呢!
不对!
在现代时,他们吃的是面包木薯或甜木薯,那是经过科学家们一代代改良的品种,大大去除了毒性,只要煮软煮糯就能吃。
眼前这些是最原始的苦木薯,毒性大,食用前得多重工序,在现代几乎无人食用,能给1文钱一斤,已经算良心价了。
行吧,反正量多,1文就1文,蚊子腿也是肉!
“咱们再挖几棵。”
叶采苹说着,再次动手。
叶锦儿和叶欢儿虽然心惊胆颤的,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一个小时后,母女三人挖了足足五棵。
这木薯长期没人挖,又大又壮,五棵便出产了一百多斤木薯。
三人用藤条把木薯捆成三捆,叶采苹拿出三大根来,用镰刀去了皮,露出雪白的肉,接着斩成15公分左右的小段。
“看起来很漂亮,但闻起来......苦苦的。”叶欢儿害怕地道,“接着......怎么弄?”
“跟我来,咱们到山溪那里。”
叶采苹把削好的木薯分别放到她们的背篓里,母女三人一起离开。
木薯林不远,便有一条半丈(1.6米)宽的山溪,水到人的腿肘深。
叶采苹把分成小段的木薯用藤条绑好,放到溪水里,另一端拴在溪边一棵树上。
“泡一天一夜,明天就能煮了。”叶采苹洗了洗手,站起来。
其实放盆里泡也行,但得换几轮水,直接放溪水里冲涮,比泡盆里效果更好。
“走吧,咱们找找有没有啥野菜的。”
“可咱们刚刚挖的几大捆毒根还在那边。”叶锦儿说。
“先放着。反正没人会偷这玩意。等等......我一把镰刀忘在那了,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拿。”
“我去吧。”叶锦儿说。
“不用,我知道在哪,你们等着。”
叶采苹说着,便快步离开了。
很快回到木薯林那边,三大捆木薯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
叶采苹回头见两个女儿没跟着,便伸手摸了摸地上捆好的木薯。
叮,发现有毒苦木薯,1文钱一斤,客官是否售卖?
叶采苹连忙点了确定。
有毒苦木薯共102斤,1文一斤,共计102文钱。
声音一落,叶采苹那只有小箱子大的空间便多了102枚铜钱。
叶采苹立刻眉开眼笑,不过这点钱还不够成本。
要不要挖多点?但这得多费劲呀!
累死累活的,还不如用102文钱走点捷径!
叶采苹拿着镰刀回到溪边,叶锦儿连忙迎上来:“娘,对面有荠菜,咱们挖点回去换换口味。”
快入冬了,没啥菜,来来去去都是萝卜和大白菜,叶家人吃得人都快变成大萝卜了。
母女三人过了小溪,果然看到零星荠菜。
叶采苹挖一棵,脑海就叮一声:发现纯天然无污染荠菜,15文一斤,客官是否售卖?
单价真高啊!
叶采苹双眼亮晶晶的。
可母女三人挖了半天,才得三四斤,还不够一家人吃两顿的。
叶采苹只好放弃售卖。
趁着时间还早,叶采苹母女又在山上逛了起来,瞧瞧能不能再挖点别的。
叶采苹一直留心着一些草丛,瞧能不能挖到点人参啊,灵芝之类的东西。
依她看小说的经验,穿越女上山准挖人参!再次也能弄点灵芝何首乌啥的。
可她逛了大半天,却连根人参毛都没有!
呸!什么穿越女上山必挖宝!不传谣!不信谣!
“唉,才这么点。”叶锦儿晃了晃手中的不到一把的荠菜,“这山上的野菜都被大家薅光了。”
叶欢儿也提了提只有几根的干柴:“柴火也越来越难捡。”
“咱们先回去吧!”叶采苹说着,率身往山下走。

小杜庄——
破旧的小院里,杜母正坐在门口补衣服,杜氏在一旁帮她分线。
“你呀,就是气性太大了。”杜母垂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多少年都过去了,再忍忍又咋样?”
“而且......你说你家小姑子把两个女儿都要回来了,大的已经13了,小的也有11了吧?”
“娶媳妇可不便宜,不如让勇儿和轩儿娶了她两个女儿,不花钱就能白得两个儿媳,多好呀!”
杜氏一听就炸毛了:“我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么?”
“现在叶大全已经把她们护成眼珠子了,真娶了她们当儿媳,她们还不骑到我头上拉屎拉尿?”
“我这是娶儿媳呢,还是娶祖宗?与其受这窝囊,我不如一头碰死落得个清静!”
“你——”杜母手里的针一放,没好气道:“那你说,现在咋办?”
“你们老叶家本就偏着她,你注定在她手里讨不到好!现在你还闹着回了娘家,你还指望他们会来接你么?到时还不是你自己灰溜溜的走回去!”
“你是自己把脸扔在地上,让人踩呀!一大把年纪了,咋还活不明白呢?”
杜氏咬着牙,沉默不语。
回娘家后,她就后悔了。因为老娘说的都是事实,最后难看的还是她自己。
这时一个瘦削的男人担着两担柴从外面回来,皱着眉道:“姐,你啥时候回去呀?”
杜氏一听这话,便憋了一眼眶泪水。
叶采苹回娘家,两个哥哥借钱都要让她吃上白米饭。
而自己回娘家,不过是吃了一顿米糠粥,自己的弟弟便好像她啃了他身上两大口肉一样心疼。
同样是人,差距咋这么大?
“大姐。”此时,弟媳提着两个蔫头耷脑的萝卜从厨房出来:
“今天一早,大丫就咳个没完,瞧着是得风寒了。大姐继续跟她挤一张床,就怕会得病。这是家里的萝卜,大姐带回去吃吧!”
杜氏瞧着那两个蔫巴儿的萝卜,气不打一处出,又见弟弟不作声,委屈排山倒海地袭来:
“咋的?拿着两个破萝卜,唯恐我多吃半碗粥,赶着午饭前就想把我打发走?”
“杜石,当年要不是我那六两彩礼钱,你娶得上媳妇?现在我不过是住了一晚而已,就赶我走!你有没有良心?”
杜石皱着眉:“你胡咧咧些啥?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
说着一屁股坐在小板凳子上,拿起柴刀就开始闷声劈柴。
“大姐可别往我们身上泼脏水,都说了是大丫病了,要是给你过了病气,谁都不好受。”弟媳叉着腰。
杜母沉下脸:“行了,都闭嘴!不过是多张嘴吃饭而已,还能让你们掉几斤肉?”
弟媳一噎,场面话也不说了,直接拉下脸:
“娘,我也是为大姐好。今天回是回,过几天回也是回!隔几天回去,不是更难看?大姐,到时叶家会用什么眼神看你?说你咋这么没自知之明,还指望他们来接呐?”
杜氏想怼回去,却驳无可驳,因为弟媳说的是事实!
“亲家母,你们都在呀!”此时一个声音响起。
杜家人吓了一跳,抬头,便见叶老太和叶大全站在门口。
“哎呦喂,亲家母和女婿咋来了!”杜母激动地跳了起来,连忙上前拉着叶老太进门。
叶大全讪讪一笑,跟在后面。
叶老太道:“昨天大全两口子拌了几句嘴,把儿媳给气回娘家了,这不过来接她么?”
杜母听着这话,一阵惊喜。
弟媳却神色不自在,刚刚她还贬低杜氏,婆家一定不会来接,结果转头就来了。而且还是婆婆亲自来。
虽然她很开心大姑子终于要走了,却又觉得很打脸。
“老大家的,你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家里的活计可离不开你,快随我回家吧!”叶老太说。
杜母松了口气:“瞧女婿和你婆婆都亲自来了,回去吧回去吧!”
杜氏虽然还在生气,但婆家亲自来接,递来这么长一条台阶,便抿了抿唇:“那我先回去了。”
临行前,叶老太又把篮子里的两个萝卜和一棵大白菜塞杜母手中:“给你们带了点菜,亲家莫要嫌弃。”
今年到处都在闹饥荒,能拿点蔬菜出来,已经算好了。
叶老太心疼坏了,但上亲戚门,哪能空手来的。
杜母喜颜逐开:“这萝卜真水灵,咋这么客气。”
弟媳脸有些红,连忙把手里那两个已经皱皮的萝卜藏了藏。
......
叶老太三人跟杜母等道别后,便离开了。
出了小杜庄,叶老太才板着脸:
“老大家的,这事虽然是大全不对在先,但你气性也太大了。”
“我知道,这事你冲着的是采苹。但我要告诉你,这回要不是采苹逼着大全,大全和我都不会来接你。采苹因为那次打击,已经改了。”
虽然叶老太刚在杜家给足了杜氏面子,但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
杜氏铁青着脸,跟在后面。
她不相信人这么轻易就会改变。
叶采苹因为被休一事,这段时间可能会有所收敛。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维持不了多久,那尾巴和爪牙怕是又要露出来了。
不过,不管叶采苹以后如何,今天没丢脸,的确是因为她。
杜氏抿着唇:“到时她若三个月找不到人嫁,她会再给她一个月时间,行了吧!”
叶老太一听,终于满意了。
能多给一个月,女儿就能好好挑了!
叶老太道:“左右不过是几个月,便是再多矛盾,你就忍一忍吧!”
“只要她不挑事,我也不会冲着她。但这回她再嫁后,房间不能再留了。得把她的屋子腾出来给勇儿娶媳妇。锦儿姐妹跟金花银花住。”
叶老太想到叶勇已经19了,穷就算了,要是连个单独房间都没有,怎么说媳妇?
叶老太轻叹,点头答应:“行。”
杜氏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勇儿总算有望说上媳妇了。
叶大全拧着眉,很是心疼妹妹要腾房间。
但也知道,长子要娶媳妇。总不能婚后还继续跟两个兄弟挤吧!

吃过饭,叶老太便笑眯眯地拿出桂花糖。
她用小刀把那两颗拇指大的咔嚓咔嚓地分成了八份,尾指大小。
“哎呦喂,这是锦儿和欢儿的糖呢,都拿来分了,真大方。”叶大全一脸自豪。
叶老太也眉开眼笑的:“咱们家的孩子都苦,我们这些老头就不吃了。勇儿,轩儿,鹏儿,金花银花,你们吃。”
叶勇已经十九岁,是个沉默憨厚的大小伙,他摆了摆手:“我不爱吃,你们吃吧,趁着月光好,我先把柴劈了。”
说着出屋了。
叶金花撇着小嘴:“我也不吃!我们先回屋了。”
这本来是她爹借钱买的糖,却只给了叶锦儿姐妹。现在又假惺惺地拿出来分。
拿着他们叶家的钱出来装大方,还真是大脸!
“死丫头,你啥态度!”叶大全恼了,正要发火。
叶采苹忙道:“大哥别吵吵,不爱吃就不吃,强逼孩子干什么。”
“可......”
“行啦,听你小妹的。”叶老头说。
叶大全虽然不甘,但小妹和老父都发话了,只能偃旗息鼓。
“好甜。”二房的叶鹏上前,拿了一颗放进嘴里,“银花你吃。”
他把糖放到叶银花手中。
叶银花年纪最小,只有九岁,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糖了,咧着小嘴笑。
叶鹏又将糖放到叶锦儿和叶欢儿手里,温声道:“表妹你们也尝尝。”
“嗯。”叶锦儿看着叶鹏眼眶有些发红,感激地点点头。
叶家二房对她们一直都是最好的,不止是现在,以前也是。大房除了大舅舅,都不喜欢她们。
剩下的糖,叶大全、叶二全和韦氏都吃了,剩下一颗,叶鹏拿了。
等众人都回房,叶鹏才拿着糖,拉着叶银花,走到姐妹俩的房间。
叶金花正坐在床边纳鞋底。
“给!”叶鹏把那颗糖放五斗柜上,爽朗地道:“行啦,大妹妹,过去的都过去了,小姑都改了。你就别生气了。”
“大姐别生气。”叶银花也劝道。
叶金花小脸一黑,啪地一声,把鞋底拍在五斗柜上:
“她榨干咱家的钱,害我大哥十九岁还娶不上媳妇,害我二哥断了学!还把我娘气回了娘家!你们宽容!你们大度!只因她没祸害到你们二房而已!”
叶鹏懵了一下,才黑着脸:“是是是,我们都是坏人,行了吧!”
说完,便转身出了门,身后传来叶金花的骂声:
“哼,站着说话不腰疼!凭啥让我原谅这个,原谅那个的!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叶鹏出去了,独留叶银花一脸窘迫地站在那。
为了缓解尴尬,叶银花只好去整理自己的床铺。
......
叶采苹带着两个女儿回了房。
关上门,叶采苹坐到床上,便道:
“你们不必讨好谁。大房对我们有偏见就偏见吧。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惹事,不挑事,那就行了。以前欠叶家的,我会还清。”
叶锦儿和叶欢儿一怔,眼圈红了。
“可......咱们要住在这里。”叶锦儿道,“外公说,等娘嫁了,我们还留在这里。”
“三个月后,娘不会再嫁。”叶采苹轻叹,“但我会带你们搬出去。”
“搬出去?”姐妹俩吃了一惊。
“对。昨天我已经跟你们大舅母说好了,三个月内,要不嫁出去,要不还她三十两,这样她不能再干涉我。到时我就带你们搬出去,不再寄人篱下。”
姐妹俩双眼一亮。
她们虽然改名换姓了,但到底是外祖家,大舅母和表哥表姐都不喜欢她们。
舅舅们再宠,也是寄人篱下。
到时娘一嫁,她们的处境会更难。
现在听叶采苹这么一说,姐妹二人都鼻子发酸,一颗不安定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
“娘亲!”姐妹二人同时扑到叶采苹怀里。
叶采苹被她们撞得身子身后一仰。
她穿越来的,对她们其实没什么感情,教养她们也不过是出于责任。
可现在这么一抱,叶采苹只觉得心中一暖,唇角不由微微勾起。
行吧,这种感觉还不坏。
“可是......娘怎么赚三十两?”叶锦儿抬起头。
“放心吧,我有的是办法。”叶采苹笑道,“你们只要记住,不必讨好谁,但也不能惹事生非。做好本分,真诚待人。”
“等搬出去后,这些人处得好就继续当亲戚,处不好就当陌路人。就这么简单。”
“嗯。”
姐妹俩深深地点头,不知为何,她们竟然对娘亲充满了信心。
娘以前也没给过她们这种感觉,遇事只会骂她们是丫头片子赔钱货,被人嫌弃。
虽然娘被休,受刺激后变得有些奇怪,但这种变化却让她们充满安全感。

临着傍晚时,叶老头父子终于回来了。
二人顶着一身臭汗,眉头带着愁。
叶老太见叶大全还拎着那袋白米,不由怔住了:“退不了?”
“嗯。”叶老头闷闷地应着。
他坐在小凳子了,边脱鞋边说:“胭脂铺的女掌柜倒是个心善的,给我们退了。但粮铺......”
“哼,他们说咱们把米摸脏了,不给退。咱们说换成糙米,他们也不愿意。”叶大全负气道。
叶老太和韦氏等人的心跌落谷底,想到家里只有十来天的余粮,都快哭了。
这样,就还不上钱了!一个月后,要多还一百二十文呢!
这白米好吃是好吃,但不抗饿呀!
叶老太想责怪叶大全,但想到这是因叶采苹而起的,骂了女儿也跟着没脸,便不作声。
整个叶家一下子被愁绪笼罩着。
叶采苹上前道:“今天是8月21,还有半个月就重阳了。到时家家户户都会用点白米饭敬祖宗。咱们降一文钱,家家户户地问,便是再穷,相信大家都会买一二两白米的。”
此言一出,叶家众人双眼一亮。
叶大全道:“还是小妹聪明。”
叶二全想了想:“过节东西不是要涨价了?咱们还得降一文钱?咱们不如等半个月,米价升了,还能涨几文钱再卖。”
叶采苹被气笑了:“让你涨,你能涨多少?大不了一斤涨三四文钱,但到时咱们还不上钱,一天四文的利钱,半个月就是60文。你这里只有13斤白米,怕是60文都赚不到。”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
叶二全还在掰手指数着,叶老头道:“少生事端,咱们赶快把米都卖了,明天还了债才是正经的。”
“就是。”叶大全瞪向二全。
叶老头又把粘满泥土的鞋子穿上了,转身出了屋。
......
叶老头问叶里正借了一个小秤,按着叶采苹的方法,一家家的问。
过节大家吃不好也没啥,但敬祖宗一定要有白米饭。
村民们也知道过节大米会涨价,现在听得叶老头说还要便宜一文,都愿意买。
有好事的村民,好奇地问:“你家咋突然买了十几斤大白米?买了就留着,咋又要卖了?还便宜一文钱。”
叶老头神色尴尬:“这年景谁家吃得起白米饭。但大家也知道,采苹受了伤,郎中让她吃好点。我们就买十来斤回来。”
“哪知她好得快,便说不用吃了,非要让我们卖了。”
那村民一听就怪了:“采苹竟然这么懂事?”
叶采苹作是全村出了名的。
叶老头神色讪讪,没多说什么,称了二两米给那村民。
一家买二两,有些还买三四两,甚至一二斤的,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十三斤白米就卖完了。
最后两斤,是在还秤时,被叶里正买的。
叶里正刚付了钱,却又把那袋白米放到桌上,推到叶老头面前。
“里正你这是......”叶老头一怔。
“采苹不是受伤了么?这白米拿回去让她吃吧,也好补补身子。”叶里正说。
叶老头又是感激又是无奈,苦笑道:“不用了。家里欠你已经够多了。而且今儿个这出,也是因为白米闹的。”
说着,叶老头便把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叶里正无语了片刻:“这大全......唉。”
“女人的身体可不能亏损。”这时,里正老伴从房里走出来。
“这白米你拿回去,就怕又会闹。这样吧,我每天早上都要熬一碗白米粥给福宝养胃的。我顺便多熬一碗,你让采苹每天辰时左右来吃。”
叶里正含着烟管,点头。
福宝是他们唯一的孙子,肠胃不好,郎中交待过,每天早上都得吃一碗白米粥养着。
叶老头眼眶微红:“这......咱家欠你们的钱还没还。”
“行啦行啦,自家兄弟,计较这么多干啥。”叶里正摆了摆手,“你们都是勤快人,总能还上的。”
叶老头满脸羞愧,但想到女儿还受着伤,便点头:“麻烦你们了。”
......
回到家,叶老头便和家人开始数铜板。
十三斤大白米,降价后19文一斤,一共247文。
胭脂是120文,共计367文。
因为两颗桂花糖,还有少了一文一斤的大白米,缺了33文钱。
叶老太道:“还有今天的4文利钱呢,还差37文钱。”
叶老头道:“明儿个把柴卖了,就能补上。”
叶采苹暗自咂舌,这白米,竟然这么贵?要20文一斤!
不过,想到这古代亩产低,再加上今年是灾年,粮价高也无可厚非。
而且那还是大白米。普通百姓的口粮是糙米,大白米又叫精米,是有钱人家的吃食。
“采苹,明日你拿着户籍书,到里正家把户籍改一下。”叶老头望向她,“辰时去吧!他们那时间得空。”
“好。”
正好,她有些事想问问里正。
此时叶勇三兄弟回来了,叶勇和叶轩各背着一小捆柴,叶鹏只有半捆。
天气转凉,村民们都抢着捡柴禾,自己烧或是卖了换钱,山上干柴都不够抢的。
韦氏和银花连忙摆饭。
还是中午的萝卜米糠粥。
叶老太负责分配。她给叶采苹舀了稠稠的一大碗的糙米粥,其余人的都稀得能照出人影了。
“采苹正在养病,要多吃点。”叶老太补充一句。
所有人都没意见,只有叶金花轻哼了一声。
叶采苹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真的是伤员,需要营养。

“这是想把女儿高价卖给娶不上媳妇的瘸子、鳏夫,还是送到富户家当小妾?秀才老爷卖女求荣,还真是品德高洁呀!”
叶采苹继续道。
李志远最是好脸面的,受不得一丁点羞辱:“荒谬!荒谬!我一介读书人,如何、如何......会卖女求荣!”
叶采苹真诚地竖起了两个大拇指:“有你这句就行了,给你点个赞!”
“大家都来瞧瞧,咱们的秀才老爷高风亮节,真不愧是要当大官的人!”
“还有还有,老李家现在是高门大户了,女儿可是真真正正的赔钱货!”
“彩礼十两,人家就陪嫁二十两。彩礼五十两,就陪嫁一百两。否则,哪算得上高门大户。”
叶老头等看着叶采苹那一番操作,早就惊呆了,竟然、竟然......还能这样?
给叶采苹撑腰的两个年轻嫂子很上道,对视一眼,连忙接话:
“哎呦喂,真不愧是秀才老爷!我大侄子的表弟的舅舅是酒楼说书的,我赶明儿就找他,让他传颂传颂秀才老爷的好人品!”
“我妹夫正好跟秀才老爷是同窗,他要是知道了,他们这些同窗们一定会佩服秀才老爷的。”
叶二婶道:“我跟镇街口的媒婆老熟了,直接跟她讲,秀才老爷可是大户人家,女儿金贵着呢,要嫁就得嫁好男儿,不但不要礼金,还得翻倍陪嫁回去!让她多留意好人家!”
不管是媒婆还是牙行,消息都是互通的。
要是叶二婶真的到媒婆那说几嘴,那这十里八乡都要知道了,到时想嫁女儿换钱都行不通了。
李婆子差点气死了:“你、你们胡咧咧些什么,你问问村里的人,哪家嫁女儿赔钱的!”
“咱们这些三餐不继的贫苦人家的,没办法才这样的。”叶采苹摊了摊手,“但秀才老爷不是高门大户嘛?难道秀才就这么不值钱?”
“唉,原来考上秀才也没什么了不起,跟咱们这些泥腿子一样,是要卖女赚钱的呀!”
李婆子气得白眼一翻:“刁妇,你再胡咧我就撕烂你的嘴!秀才老爷当然了不起,跟你们这些泥腿子不同,是高门大户!”
“对嘛!”叶采苹一拍手,“高门大户都是厚嫁女儿,没有卖女求荣的。”
又绕回去了!李婆子差点吐血:“你、你个恶妇......行,很好,很好!”
李婆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气顺了一些。
你们传!尽管传!等风头过去了,她直接把两个赔钱货卖到县里!
不料叶采苹说出更让人吐血的话:“现在起,我就天天盯着两个女儿,希望她们早日嫁个好人家!相信高洁的秀才老爷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
“要是哪天她们突然失踪了,那一定是哪个贪钱不要脸的拍花子拐了,到时我一定报官!”
李婆子刚顺了的气又卡住了。
周朝卖儿卖女不犯法,但闹出来了却是丢脸的事!
特别是李志远还有着秀才功名,就怕会影响继续科考。
这不行,那不行!还得给两个赔钱货丰厚嫁妆!
难道真要赔钱?
“够了!全都闭嘴!”李志远狠狠一甩袖子,阴沉着脸:“叶氏,我知道你想要招娣她们,我也不是不讲理的。”
“志远你要干啥!”李婆子立刻阻断了他的话。
真要把那两个赔钱货给叶氏?
那可是值几十两的呀!
“都听我的!”李志远瞪她一眼。
李婆子立刻怂了,家里一向都是李志远做主的。
李志远如何不知两个女儿的价值,但叶氏这毒妇把他们架起来烤,偏他们还下不了这个架子!
这事儿他还不能到外面解释,一解释,外人和同窗怎么看他?说堂堂一个秀才老爷舍不得嫁妆?要卖女儿?
要不,他以后真的赔钱嫁女儿,要不就丢尽脸面,在同窗面前闹笑话。
而且他马上就要娶她了,留着两个孽种在家,不是恶心她吗?
李志远冷哼一声:“我不是不愿出钱厚嫁女儿,而是她们自己都跑出来了,看来是真的想跟叶氏生活。”
说着,他望向招娣姐妹:
“招娣、来娣,你们想清楚了,真的要跟你娘走?”
“她是个殴打婆婆的恶妇,一个被休的弃妇,名声都臭了,跟着她,你们以后也别想嫁什么好人家。”
“你们要是留在家里,还是秀才家的千金!想过啥好日子没有!”
叶采苹“噗”的一声,差点笑出了声。
一个穷酸秀才,就因为她刚刚捧了几句,就真以为自己是啥高门大户了?还千金呢!
叶老头等人紧张地盯着两个外孙女,生怕她们不愿意跟他们走。
李婆子和李志远也是。
姐妹俩挽在一起,神色慌张,最后,李招娣低声开口:“我要跟娘一起生活。”
“我、我也是。”李来娣怯怯地说。
李志远沉着脸:“好得很,这是你们自己选的。”
叶采苹连忙把两个女儿拉到身后:“把她们的户籍本拿出来,还有,写断亲书吧!”
李志远转身进屋,不一会便拿了户籍书和纸笔出来。
他唰唰几下,写了一封断亲书。
叶采苹接过户籍和断亲书,松了口气,终于尘埃落定了。
李婆子恨恨地盯着李招娣二人:“不长眼的孽障!出了这个家门,你们再也不是秀才家的千金了!”
叶采苹拿到了断亲书,终于敢笑出声了:
“哈哈哈,请问你家有几斤金子?是能让她们一天多喝半碗糙米粥,还是少干些农活吗?土坑里刨食的穷酸秀才,还千金呢!呸!”
“噗,哈哈哈哈!”周围的人一听,全都笑出了声。
虽然秀才很厉害,但也要种地呀!家里的确没几斤金子!
李家村的人笑了一下,又忍住了,他们可是李志远这边的人,怎能长他人志气。
“混账!”李志远这会也反应过来了。
他虽然是秀才老爷,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说是千金的确过了:
“我李志远在这里重申一遍,李招娣和李来娣再也不是我李志远的女儿,以后,你们休想打着秀才女儿的身份嫁人!”
“放一百万个心吧!谁愿跟狗屎沾边的。”
“你——刁妇!粗俗!哼!”
李志远一副自恃清高,不与粗野之人争辩的模样,狠狠一拂袖,转身往屋里走。
叶采苹又带着招娣和来娣进屋收拾衣物。
李婆子黑着脸,杵在门口死死盯着,生怕叶采苹拿了他们老李家一针一线。
叶采苹这些年,钱都花李志远身上,她的衣服还不到六套。
招娣姐妹就更少了,只有四套衣服,冬夏各两套。
母女三人提着小包袱上了牛车,与叶家人一起离开。
李婆子看着远去两辆牛车,气得破口大骂:
“不要脸的东西,一个被休弃的娼妇,两个贱蹄子,回到叶家那个穷窝窝里,我瞧你们能过些啥好日子。”
邻居们忙劝:“婶子别气,招娣姐俩就是个眼瞎的,以后有她们的苦头吃。”
“志远现在可是秀才老爷,将来就是举人,进士,到时当上了大官,给你挣诰命哩!”
“她们就是一窝穷鬼,天生没享福的命。”
李婆子被邻居们捧得飘飘然的,心情这才好转起来:
“狗娃娘,燕子娘,这两天多得你们,快到我屋里坐坐。”
昨天她说叶采苹推倒她时,狗娃娘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她的,说亲眼看到叶采苹推人。
燕子娘是第二个,要不是这两个好邻居,哪能这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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