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初梨霍景恒的其他类型小说《嫁东宫,当细作,这江山你快夺!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竹川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试试!”沈怀胜脸色铁青,“你名声烂成这样,除了太子谁敢要你!你现在立马进宫给太子认错,不然为父的鞭子绝不留情!”沈初梨掏出一个单子,拍在桌子上:“认错可以,在这张地契上按印,京城的绸缎庄一条街我都要,我保证,太子一定不会再生气。”嫁给他小叔,他哪还敢生气?沈怀胜俩眼一黑,“一条街你都要?那是给你妹的嫁妆!”沈初梨:“我知道啊。可宫里娘娘那么多,我认错得送绸缎啊。”“娘娘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条街的缎子搬进去都不一定够,我还得倒贴点别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我高低顺你几幅古董字画。”送个屁!一条街的绸缎铺盘出去也就区区一万两,这一万两是马场挨一鞭子的钱,巴掌另算。等她正式成了摄政王妃,她要把沈府名下的田产家业全部抢过来,一根毛都不...
《嫁东宫,当细作,这江山你快夺!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你试试!”
沈怀胜脸色铁青,“你名声烂成这样,除了太子谁敢要你!你现在立马进宫给太子认错,不然为父的鞭子绝不留情!”
沈初梨掏出一个单子,拍在桌子上:
“认错可以,在这张地契上按印,京城的绸缎庄一条街我都要,我保证,太子一定不会再生气。”
嫁给他小叔,他哪还敢生气?
沈怀胜俩眼一黑,“一条街你都要?那是给你妹的嫁妆!”
沈初梨:“我知道啊。可宫里娘娘那么多,我认错得送绸缎啊。”
“娘娘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条街的缎子搬进去都不一定够,我还得倒贴点别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我高低顺你几幅古董字画。”
送个屁!
一条街的绸缎铺盘出去也就区区一万两,这一万两是马场挨一鞭子的钱,巴掌另算。
等她正式成了摄政王妃,她要把沈府名下的田产家业全部抢过来,一根毛都不给沈芙留!
听沈初梨说是为拉拢宫里的娘娘,沈怀胜点了点头,很爽快在地契上按了印。
虽说绸缎铺是留给小女儿的嫁妆,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取得太子的原谅。
他了解二女儿,她是不可能离开霍景恒的,上回闹了一通,肯定是被高南柔气到了。
沈初梨将地契收好,看了看尚未装满的蛇皮袋。
“宫里娘娘送绫罗绸缎,这皇上的礼物不好选。我进门时候瞧着沈明逸在后山种了一片灵芝,个头挺大,我摘点?”
送皇帝灵芝情理之中,沈怀胜欣然应允。
“行,你直接去吧,只是摘几株,你哥敢说什么让他来找我。”
沈初梨去了趟闺房把二百两银票揣兜里,便带着麻袋去后山摘灵芝了。
她边摘边吃,主打一个把后山搬空。
抬头时看到沈芙正朝她走来,手里提着篮子,看样子是给沈夫人采药。
“二姐,听说你前段时间擅闯军营被摄政王训斥了,摄政王如果实在嫌弃你就住沈府吧,就当自己家一样......”
沈芙一副温柔大度的样子,可语气中满满都是示威。
沈初梨嚼着灵芝干,似笑非笑,“你再说一遍,谁的家?”
沈芙柔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二姐来我家住吧,只是厢房不多委屈你先住丫鬟房。”
她话还没说完,沈初梨慢悠悠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她。
忽然伸手,一把薅住她的衣领。
还不等沈芙反应。
“啪啪啪啪啪!”
沈初梨左右开弓,在沈芙脸上狂扇。
“你一个奴仆之女,当着我的面,说沈府是你家?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撒野!”
“你享了我十多年的福,我不同你计较,还对你好,你偏要置我于死地!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抢走了几个睁眼瞎,你以为我稀罕?”
她早已忍耐多时,此刻弯下腰,盯着沈芙那张肿成猪头的脸,毫不客气又是一记耳光,把她哭喊声打的戛然而止,喝道:
“如今我名声毁了,还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你的计谋得逞了,还敢挤兑我,贱婢,姑奶奶给你脸了是吧?”
沈芙惊恐瞪大眼睛,手脚并用往外爬,“爹!娘!哥哥!姐姐疯了......”
沈初梨见她还敢摇人,抓住她脚踝把她拖回,甩掉鞋子塞进她嘴里。
“疯了?你不就想看我发疯吗?你成功了!沈成功小姐,怎么我疯了你反而哭了?继续作威作福啊!”
她下手越来越狠。
“你嫉妒我嫁的比你好,所以想尽办法让太子厌弃我,是这样没错吧?!”
雪夜深深,冷月高悬。
沈初梨一路疾驰,约两个时辰,来到军营前。
营门处,守卫森严,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统领魏绍。
他是霍渊的部下,跟随霍渊多年,此刻面色凝重,看到沈初梨时微微一愣。
“太子妃,您怎么来了?”
王爷特意嘱咐,发病的消息千万不要告诉太子妃。
且这军营可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
沈初梨抬头看了一眼身后。
百来号士卒身披重甲,手持长枪,静静站成两排等候魏绍的命令。
她掏出令牌:“魏统领,我来看看小叔。”
“这是...”
魏绍看到令牌,大吃一惊。
难道王爷改主意了?
此刻形势来不及细思,他点头:“既然如此,太子妃请随末将来。”
“嗯。”
沈初梨快步跟上。
主将营帐。
刚一接近,“砰”一声巨响,一个士卒从军帐飞出,满脸是血倒在几人面前。
魏绍早已见怪不怪。
下意识看向沈初梨。
只见她神色平静,并没有显露出害怕的神色,心中松了一口气。
两人来到营帐前,就见几个医师站在门口哀声叹气。
见魏绍过来,忙迎上前,“魏统领,今夜突遭大雪,王爷病情难以控制,老夫几人实在束手无措啊!”
营帐内,时不时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光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这时,又有士卒狠狠被踹出来。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将领道:“恐怕,只能将王爷打晕捆起来,等雪停了他自己清醒!”
众人纷纷附和,“没错,眼下只能如此了,魏统领,快拿绳子吧!”
魏绍眯眼,狠狠瞪向络腮胡,刚要怒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我看谁敢!”
这一声低喝,引得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前世,霍渊忍着全身剧痛为她屠戮皇宫的场景,沈初梨仍历历在目。
那样高不可攀的男人,为了她跪在雪中自戕,沈初梨一颗心揪痛不已。
那时的霍渊没有放弃沈初梨。
现在的沈初梨也不会放弃霍渊。
她神情坚定,虽然对霍渊的病不甚了解,但她相信凭自己的医术一定有办法遏制。
“若将摄政王捆起,军中无主,岂非给有心之人可趁之机?!”
她冷冷瞥一眼络腮胡,“魏统领,我可以医治小叔的病,让闲杂人等离开!”
“哪来的臭丫头?”
络腮胡抬头一看,是个丫头片子,当即抽出大刀,指着她暴喝一声。
“魏绍,军营禁止女人入内!你把她带进来,是想违抗军令吗!”
魏绍也惊讶不已。
他本以为太子妃是来看一眼王爷的,没想到竟要进军帐医治。
这就犯了忌讳!
他当即上前,一把挡在沈初梨面前,“崔副将,她可是太子妃!你怎敢拿刀相指?!”
接着看向沈初梨,低声:“末将遣人送太子妃回府。”
“我不走。”
沈初梨非但没被吓到,反而绕过魏绍,凌厉目光直逼络腮胡。
“我是医师,再不让开,耽误摄政王的病情,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一瞬,然后哄堂大笑!
络腮胡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魏绍!在军营,老子只认军法,不认什么太子妃!这臭丫头说能治王爷的病!明摆着疯啦,哈哈哈...”
一个医者打扮的老头捋了捋胡须,劝道:
“王爷的失魂症十分特殊,连我们几个大晋资历最老的医师都无法控制...太子妃还是离远些,省得伤到自个儿。”
言下之意,你一介女流捣什么乱?
络腮胡:“听到没?臭娘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否则别怪爷爷的大刀不长眼!”
这个女人,恶名他早有耳闻,如此做派不过是想讨好摄政王,找新靠山罢了!
沈初梨听出对方嘲意,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你姑奶奶我翻了黄历,今儿不打儿子,算你运气好。”
接着,掏出霍渊的令牌。
“既然各位不信任我,那我便在此立下军令状,若我治不好王爷,甘受军法处置!”
“太子妃!”
魏绍急切提醒。
虽然他的确想让沈初梨试一试,可这军令状不是玩闹,是真要掉脑袋的!
“好!既然你手持王爷的令牌,你可以进去,但若治不好...哼哼,休怪爷爷不客气!”
络腮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掂着大刀狞笑。
粗重的喘息伴随着碎肉噗嗤声,不断从营帐内传来。
所有人都神经紧绷,更不相信区区一个女子能遏制住失控的摄政王。
沈初梨颔首,“若我治的好,你便给姑奶奶磕十个响头,大喊,我是女人养的,女人全是我亲娘!”
“若你失败,爷爷让你脱光衣服趴在地上学狗叫,臭丫头,你可敢?”
络腮胡声音洪亮,营中人人听得一清二楚。
士卒们面面相觑,不敢出声,目光却上下打量着沈初梨,露出贪婪的光芒。
军中少见女子,何况是这等肤白貌美,腰细胸大的姑娘。
若真能一睹春光,当真死而无憾......
魏绍见状,立即怒斥:“大胆,竟敢对太子妃无礼!”
沈初梨却轻轻摆了摆手。
“可以。再加一条,你若输了,滚出军营,永不参军。”
说完,沈初梨没再废话,转身进了军帐。
她就算死,也不想看到霍渊像牲口那般被人用绳子捆起来,眼睁睁看他在血红绝望中力竭直到清醒。
掀开帘子那一瞬,她愣住了。
营帐内到处是断肢残臂、酒坛碎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混杂着酒气。
紧接着,沈初梨感觉身后被人用力一推,推入了营帐。
“太子妃!!”
身后魏绍冲上前,被络腮胡一把拦住。
“这丫头立了军令状,魏统领上赶着当替死鬼是作何啊?”
络腮胡脸上明显带着幸灾乐祸。
就连那名满脸担忧老医师,也在低头的瞬间,露出一丝诡笑。
沈初梨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忽然,一柄滴血长剑直直刺了过来。
剑尖停在沈初梨的脖子仅一厘之隔。
沈初梨抬头,正对上一双阴鸷血色的眼睛。
他那时在小室更衣,回来后发现沈初梨不见,独自寻找,听到动静后将她救上来,待她安全后立即折返现场,发现了昏迷的侍卫。
带回王府审问后,侍卫说——
“卑职当时还有一丝意识,隐约听见两个女人在大声说话,像是吵架。其中一个是高女官,另一个好像是太子妃...不,沈二小姐。”
“没多久,有脚步声往这边来,沈二小姐忽然大喊‘高南柔,我已经成全你了,你还想怎么样?!’,然后噗通一声,自己跳了下去了...”
“卑职当时都吓懵了,说这二小姐该不是傻了吧,咋还自己往水里跳呢......眼见皇上来了,卑职脑袋一歪,接着昏去了。”
所以,在沈初梨没醒之前,霍渊就知道了真相,并且处理好了一切,没有让消息泄露分毫。
沈初梨醒来后的反常举动,他看在眼里,却没有拆穿。
这丫头一向古灵精怪,做事大胆又有想法,她想玩他就陪她玩,想闹就顺着她闹,她开心就好。
可他不擅演戏,怕坏了她的计划,便肃着一张脸,少说话,多配合。
这事儿说到底,怪他。
如果他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想来她也不会想出这个伤害自己的法子。
见霍渊沉默,沈初梨小心翼翼开口,“小叔,我是不是又给您惹麻烦了...”
霍渊看着她,“不是本王妻子吗?以后成婚,还要继续叫小叔吗?”
不叫小叔,那叫什么?
夫君?
这两个字让沈初梨的脸颊一烫。
她就算想随时这样喊他,霍渊也不一定喜欢啊!
霍渊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还是说,阿梨不想嫁给本王?”
“我想的!”
沈初梨急忙否认。
她没有任何不想的理由,上一世的自己放着这样完美的男人不爱,眼瞎去追一个渣男,这一世她绝不会错过了。
更何况,抱上小叔这座金山银山大靠山,从此她在京城横着走!
她上一世那口气,也只有身为摄政王的霍渊可以帮她疏通。
所以——为何不呢?
她就怕霍渊忽然反悔了,所以她要给他安全感。
她深呼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份婚契,递到霍渊面前。
“小叔,这个婚契的手印我已经按了,上面的每一条...我都会做到。”
霍渊垂眸,目光淡淡从她按印的那份婚契上掠过。
“不拥抱,不接吻,不上榻。”
“不要聘礼,不入玉牒,接受纳妾,按时按点施针,保证做个合格的摄政王妃,绝不给小叔惹麻烦!”
简单,一目了然。
霍渊冷白的指节在契书上敲了敲。
下一秒,他抬手将书契凑近烛火,烧了。
然后淡淡说,“这个不好,待本王拟好后,你再行按印。”
沈初梨:“......”
那可是她想破脑袋才想出来的!
他是有哪一点不满意吗?可上面都是对他有利的啊。
转念一想,小叔或有更好的安排,便没再说什么,而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小叔,把高南柔放了吧。”
霍渊点头,“好。”
沈初梨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小叔都不问我为什么?”
霍渊望着她的目光平静而纵容。
“不问,阿梨,这种小事,你决定就好。”
“不过,东宫该给你的补偿,一样都不能少。”
沈初梨开心的扑进他怀里,“小叔,你真好!!”
她笑得眸子亮晶晶的,脸颊边梨涡弯弯,更显出几分娇俏。
他唇角极浅地勾了一下。
这丫头,看着古灵精怪,骨子里还是个小娃娃。
他低下头,揉了揉她动来动去的小脑袋,温声说。
“你既愿嫁给本王,那等明日,找宫廷画师,为我二人画一幅肖像,再择吉日举办大婚。”
将军府。
沈初梨走后,沈芙抱着沈夫人哭得伤心欲绝。
“娘,芙儿一直想和姐姐搞好关系,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想着她,没想到她竟为了一匹马,这么容不下芙儿。”
“爹爹,我干脆离开沈家算了,毕竟姐姐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就算她多次污蔑我,可她终究是你们的血脉,而我...只是一个外人。”
“哥哥,我现在就把姐姐找回来,就算她打我骂我、让我下跪都可以,只要她能原谅我,和太子殿下重修于好,孝顺爹娘,哪怕我死掉都没关系......”
沈芙哭得差点晕过去。
沈家人既心痛又感动。
对沈初梨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沈夫人:“芙儿你别胡说,在娘眼里,你永远是娘的小棉袄,谁容不下你,娘就赶谁走!”
沈怀胜:“你姐姐那个不孝女哪里比得上你,哪怕她回来,为父也会把她打出去,让她长长教训!还敢说和离,简直胡闹!”
沈明逸:“芙儿温柔善良才是我的好妹妹,沈初梨又笨又蠢,我们把她弄丢十几年不闻不问,她必是怀恨在心,才会又疯又颠报复我们!她连爹娘都敢顶撞,还故意在大雨天跑出去,想博取我们同情,做梦!”
沈芙吸了吸鼻子,“可姐姐今日好像是认真的,万一真要和太子殿下和离怎么办呀?”
沈家人沉默。
这话倒说到点子上了。
他们再不喜沈初梨,到底是自己亲生的。
可那高南柔是个什么东西?
丫鬟!下人!洗脚婢!
若是太子妃的位置落到一个外人头上,那还不如沈初梨。
沈夫人当即起身,“竟敢勾引太子,我去找那个贱蹄子!”
沈怀胜皱眉:“不妥,太子是君,咱们是臣,太子喜欢谁,岂容臣下置喙?”
沈夫人道:“那就让太子和那个贱婢黏糊在一起?”
“娘息怒,一个婢子罢了,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沈芙扶着沈夫人坐下,“现在重点在姐姐身上。若太子震怒休了她,沈家便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若她肯服软,以太子殿下的贤明,必不会计较。”
沈夫人叹气:“太子杀了那匹蠢马,你姐姐这次像是真生气了,指不定就去找她小叔了。”
沈芙笑了笑,“娘,姐姐向来不服摄政王管教,摄政王怎会搭理她?只要咱们放任不管,等姐姐吃了苦头,自会乖乖回来。”
对比负气跑掉的沈初梨,沈芙的话如春风一般拂过沈家人的心。
沈夫人看着沈芙,眼里满满欣慰。
“你姐姐那样对你,你还处处为她考虑,沈家有你这么善良识大体的女儿,是我们的福气。”
沈芙柔声宽慰,“娘,您就别操心了。从前姐姐哭闹的次数还少吗,不都是半个时辰就求太子原谅了?”
沈夫人看了一眼更漏。
距沈初梨跑掉,已过了两个时辰。
这次打破了记录。
但她笃定,顶多一晚上,她这个大女儿,就会灰溜溜跑回来。
毕竟,三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
加之怀不上孩子...
除了太子殿下不嫌弃,哪个男人肯要她呢?
-
东宫。
霍景恒进来时,看到高南柔坐在榻边抹眼泪儿。
她今日被沈初梨泼了马粪,抽了一鞭子,又当众狠狠羞辱了一顿,心中委屈他知道。
所以他坐在她身侧,将人搂入怀中,哄了句:
“好了啊,别哭了,孤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
“殿下。”
高南柔靠在他怀里,既气愤又委屈:
“奴婢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太子妃凭什么那样羞辱人?”
霍景恒刚从母亲淑妃那边回来,自然是被臭骂一顿,心情本就不愉。
眼下高南柔哭哭啼啼,把他脑袋都哭大了。
母妃说得对,他太子之位尚不稳固,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于他不利。
父皇那边有母妃帮他压着,现在就是要尽快将沈初梨找回来。
可沈初梨跑哪去了,他压根不知道。
就算知道,他也不想哄。
谁叫那个女人这么放肆?
竟敢当众欺负柔儿、给他难堪!
还是从前自己对她太好了,这次若不给她一个教训,以后岂非要上房揭瓦?
想清楚后,霍景恒长舒一口气,又温柔搂住高南柔。
“柔儿,前几日西域进贡了几斛螺子黛,明日孤派人送去你那里。”
高南柔眼睛唰一下亮了,却故作扭捏:
“殿下,西域进贡的螺子黛一共才三斛,一斛给了皇后,一斛给了淑妃,剩下一斛该是太子妃...”
霍景恒扯唇冷笑,“她怎配用那么好的东西?倒是你,受了这般多委屈,孤该好好补偿你。”
“殿下,你真好......”
高南柔破涕为笑,跪下伺候霍景恒脱靴。
“奴婢不委屈。殿下芝兰玉树,天人之姿,哪怕奴婢一辈子都是殿下的奴婢,也心甘情愿。”
“柔儿...”
霍景恒见她如此懂事,心中既感动又愧疚,扯过她抱在怀里,抬手灭了蜡烛。
尽管,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高南柔却不停夸他厉害。
半盏茶后。
高南柔贴在霍景恒胸口,脸颊泛红。
“殿下,若明日太子妃还是未回,皇上怪罪,你打算怎么说?”
“她不敢。”
霍景恒松散倚在榻头,不屑嗤笑。
“就她那个窝囊性子,指不定现在就跪在玄武门下,祈求明日孤的原谅!”
他压根没想过沈初梨会不回来。
毕竟她爱惨了他。
当初听说蛇酒能治自己隐疾,怕蛇如命的沈初梨二话没说,亲自上山打死了一条大蟒蛇。
为此,连做了一个月噩梦。
可他转手,就将那壶蛇酒赏给了下人。
沈初梨知道后,偷偷哭了两日。
他晾了她几日,她便又像没事人一样,跟在他身后。
虽然今日她像变了个人。
霍景恒也只是觉得是另一种吸引自己的手段罢了。
她还盼望着他能和她圆房。
等一觉睡醒,沈初梨便会回来道歉。
届时他训斥两句,再给个笑脸,她又会服服帖帖。
可怀里的高南柔却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霍景恒。
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太子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沈初梨。
该不会......
以后他会后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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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世子,怎么是你?”
沈初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谢长晏。
“怎么,看到本世子你很失望?昨晚若非本世子,怕是你人都硬了。”
谢长晏是京城第一纨绔,长着一张风流倜傥的脸,笑起来眼睛弯出弧度,偏还有些才学在身上,只可惜天性浪荡,闲来无事最爱勾栏听曲。
可她分明在昏迷前,看到的是小叔的脸。
模糊间,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抱住,在冷寒的雨幕下,给她一片栖身之地。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可能。
小叔素有洁癖、不喜欢与人接触,又怎会亲自抱她下马?
她索性不想了,只道:“多谢世子相救,我找小叔叔,他在哪里?”
谢长晏懒散靠在太师椅上,折扇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啧,你的伤还没好,这么急,找他何事?”
谢长晏打心底不喜欢沈初梨,毕竟曾经霍渊对这个侄媳的教导有目共睹,偏偏沈初梨跟个白眼狼一样,每次对霍渊的态度都不好。
他私底下叫她小白眼狼。
今日她一身伤趴在摄政王府门前,看着怪吓人的,他才动了恻隐之心。
沈初梨这才意识到,背后的鞭伤已被人仔细上过药。
甚至身上脏的衣裳,也被人换过...
是小叔吗?
她压下心中情绪,道:“我要和太子和离,此事不易,我想找小叔帮忙。”
“和离?”
谢长晏勾唇,噗嗤一声笑了。
他摇了摇折扇,慢悠悠道:“这倒奇了,我可是听说,你爱那个小太子爱的不得了呢。”
沈初梨沉默一阵,道:“这事儿...说来话长。”
谢长晏长眉一挑,有段日子不见,这小白眼狼变化这么大?
他懒得多问,只笑了声,“你可想好了?和离之事,对男子而言,从来都是风流韵事。若你执意和离,免不了受人非议。”
“想好了。”
谢长晏目光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一扫,桃花眸眯了眯,道:
“你小叔就在院子里,出门便能看见了。”
沈初梨披了件衣衫下地。
推开门,便看到庭院里,种着一棵很大的梨树。
应当是有些年头了。
晚春,梨花开得很好,粉白相间,花团锦簇。
树下,一个极度俊美的男子随意地坐在石凳上。
显然是刚卸下战袍,换了一身玄色王袍,没系带子,胸口微敞,隐约可见里面结实的腹肌和狰狞的刀疤。
只是那张脸,一半隐于阴暗,一半被月光照亮,狭长的眸子透着锐气,让人望而生畏。
他手里正擦着一把剑,可剑身浸血,根本擦不干净。
骤然听到动静,他抬头看来。
“小、小叔叔。”
看到他那一刹,前世重重浮现眼前。
沈初梨有些失态地低下头,眼眶一下红了,心中涌起的愧疚几乎将她淹没。
就是这个男人,即便此刻随意坐在树下,脊背也端的笔直。
可上一世,他却跪抱着她的尸体,用长剑洞穿心脏而亡......
霍渊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手下长剑一放,慢条斯理地拭净修长的指节,唤道:
“坐。”
沈初梨愣了下,听话地走过去坐下。
坐下后,霍渊仍不紧不慢地擦着手指。
因常年握剑,他的指节上有薄薄一层茧,手背微微凸起筋络,轻而易举就能捏碎一个人的颈骨。
前世,沈初梨便是怕极了他冷戾的样子,敬而远之。
可这一世,她不怕了!
老天让她回来,或许就是给她弥补的机会。
她只希望这辈子,能好好保护这个男人。
“小叔,这次来,我想请您帮我和太子和离。”
四下倏地一静。
“和离?”
霍渊静静端坐着。
他周围气压极低,如墨的眸子落在她脸上,眼底没有半分情绪。
“是。从前是我糊涂,硬逼太子娶我。我知道和离会有损您的清誉,可我实在...走投无路了。”
沈初梨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他一眼,继续道:
“小叔,当初是您亲自送我上喜轿,我想求您,再帮我一次,我、我一定好好报答您!”
说实话,对于霍渊会不会帮她,沈初梨并没有把握。
他是当朝天子最小的九皇弟,十六岁出征,北逐匈奴,南征百越,二十六岁位居大晋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兼兵马大元帅之位。
短短十年,封狼居胥,一生无败绩,是所有人眼中的战争天才、盖世英豪。
可她上辈子顽劣不堪,最烦他的管教,故意惹他生气,久而久之两人形同陌路。
临死前霍渊抱着她的尸体亲口说了...他早就认出了她,十年前,是她救了他的命!
再后来,又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别的,她已经听不见了...
所以,前世小叔为她报仇、又殉情而亡,是因为她曾救过他的命吗?
按这一世的走向,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十年前的事。
可霍渊是知情的,他会不会因她救过他的命,帮自己一把呢?
沈初梨捏了捏掌心的汗。
决定赌一把,“小叔,其实我......”
她刚要开口,一抬眼,正对上霍渊那双墨眸。
他凝眉看她,声音又冷了几分,“你曾说除非死上一回,否则永生永世不听本王管束,怎么忘记了?”
真当他蠢到不清楚她又和太子闹别扭了吗?
沈初梨还真死了一回。
但她知道自己说的话霍渊不信,可是刚重生回来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抱住了男人的大腿!
温胭听后嚯地一下起身,“这个毒妇,如果不是你机灵,现在她不就成了受害者?不行,我非要撕烂她脸皮不可!”
沈初梨拉住她,“等等,以高南柔的脑子,决计想不出这个计划,她背后一定有人给她支招。”
温胭脚步一顿,“对啊!先是埋伏人捉奸,后又跳河污蔑你...沈芙?那天是她把大家引过去的!”
“聪明。”
只是有一点,若找人捉奸,怎么也该给她下个药,那下的药呢?
那个药.......
温胭挠了挠头,“被我喝了。”
“被你喝了?!”
温胭也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惊得沈初梨差点从榻上跳下来。
“胭姐姐,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呢?不行,我得去找谢长晏!”
这下轮到温胭拽着她了,“算了,人家是安国公世子,金尊玉贵,我...我算什么,去了不是招笑吗?”
温胭说的没错。
京城之中,谢家之名,如雷贯耳,乃是簪缨世族中的翘楚。
谢长晏又是独子,为人浪荡,最大的爱好便是勾栏听曲,年至而立尚未成婚,温胭明显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只是——
“你中了药,他分明是清醒的,他若不喜,为何要碰你?胭姐姐,等我嫁给小叔,一定让谢家向你提亲,让谢长晏娶了你。”
温胭少见女儿之态,提及此事,罕见红了脸。
她岔开话题,“小宝,你出事,摄政王直接跳下去救你,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后来也是他把那个被你扎晕了的侍卫处理干净,否则,你肯定会被推上众矢之的。”
昨晚皇帝和各宫嫔妃都在,人多口杂。
若不是摄政王处理得当,那个侍卫被人找到,外面肯定会传,是沈初梨夜会男子被发现,羞愧跳河。
沈初梨让温胭先别管她的事了,处理一下和谢长晏的事。
温胭:“就这么放过高南柔?她想害你,绝不能这么算了!”
沈初梨:“当然不会这么算了,只是目前我‘忘记’了霍景恒,如果迫不及待和高南柔吵起来,一定会暴露,那我这水不就白落了?”
她此番目的已经达成,下一件事,就是要嫁给霍渊,到那时高南柔还不是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毕竟她是凭脸皮厚那劲儿,才敢抱着小叔叫夫君,再来一次,小叔肯定不高兴了。
所以,来日方长,她要和她们慢慢玩。
温胭一听,恍然大悟,可忽然想起一件事,“摄政王刚才说出去一下,你说他会不会为了给你出气,找高南柔的麻烦?”
沈初梨想了下,一骨碌从榻上跳下床,“我去找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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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王府刑室。
霍渊站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冷峻的面容半分表情没有。
只是周身戾气翻涌,让人不敢靠近。
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帕子,慢条斯理擦拭着剑上的血。
在他面前的地上,躺着三十几个血肉模糊的护卫。
高南柔也在其中。
满身狼狈,尚在昏迷。
他俯下的视线深邃,若在碾压一只渺小的蝼蚁。
就在这时,谢长晏走了进来。
看到满地血污,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阿渊,你明知那丫头是装的,何必叫魏绍把人绑来?她是太子的人,太子发现她不见,一定会怀疑你。现在撕破脸,还为时尚早。”
沈初梨戏演的不错,不过想糊弄他和霍渊俩千年老狐狸,还差点意思。
霍渊自不必多说,他擅“五听之法”。
只要心还在跳,肌肉还在动,脸上还有表情,他就能猜到对方心思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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